同樣是那把彎刀引起了蕭瑾的警惕。
他想起前些日子下頭人的彙報,城裏來了一些奇怪的人,個個帶著彎刀。
當時他就想到了林子裏的事。
韓青城。
難道是他來了雲州?
隻是那個人擅長易容,就算真的混進了雲州,他也不好找出來,而且那段時間他忙著對付明聖國,更沒有心力去關注。
眼下淩南依被人抓走,韓青城的手下卻正好出現在城外。
如此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是他做的。
馬蹄聲太大,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警覺,人太多被發現的可能也大,蕭瑾棄了馬,隻帶了風影和麒麟隊遠遠跟著那個人。
蕭瑾他們身手皆屬上乘,輕功更是了得。
佩戴彎刀的人騎著馬,耳邊風聲很大,加上夜間黑暗,一直回到客棧也沒發覺後麵跟了一行人。
他走進客棧,並未發現自己的同伴,隻有樓上的掌櫃下來了。
“三十文再加七錢賞銀……”
掌櫃的還在算賬。
這個破客棧能有多少賬目要算,也不知道他反複算了幾遍。
帶彎刀的人環顧一圈,問他,“掌櫃的,剛才在這吃飯的五個人和那個女人在哪……”
話沒說完,隻聽砰一聲,剛剛關上的桐油木門被人踹開。
“什麼人!進來就進來,踹門做什麼……”
掌櫃的丟下算盤就要衝上去,剛剛越過帶彎刀的人,看到門口威風凜凜的一行人,立刻嚇的噤聲。
蕭瑾一個眼神,帶彎刀的剛逃到打開的窗戶那邊,肩膀就被拾月按住。
“蹭!”
拾月的兵器很短,大概匕首長度,卻又不是。
更像一柄極薄的短劍,一直藏在袖口中,彎刀劃過來時,他隻需輕輕抬起手臂就擋住對手的利刃。
麒麟隊裏的人主攻手上功夫,比依靠武器的靈活。
迅速對過十幾招,拾月就逮住對方一個空隙奪下他的武器,失了武器,那人更不是拾月的對手。
拾月將他摔到地上,隻見他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果然,等他將人帶到王爺麵前,麵目烏黑,已經氣絕身亡。
在拾月出手時,風影已經帶著幾個人上了樓,這會兒正好搜完客棧內的所有房間。
銀灰色的身影從樓上輕盈躍下,“王爺,所有的地方全都找過了,除了兩個陌生的住客,並未見到王妃。”
“什麼!”
劍眉一擰,蕭瑾上前一把拎過掌櫃的,怒目而視,“那些人呢?快說!去了哪裏?”
服毒自盡的人進門時的問話,他們聽的清清楚楚。
有五個人帶著一個女人剛剛還在這裏吃飯,那個女人必定是淩南依。
而此時不在,肯定是在那人離開客棧去城門的期間離開。
“幾……幾位……大爺,你們說的是哪些人?”掌櫃比蕭瑾矮一截,整個人墊著腳,仰著脖子費力的回話。
蕭瑾看一眼死在地上的人,冷哼,“別給本王裝蒜!老老實實回話,若有一個字參假,本王掀了你的客棧!”
掌櫃的敢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開客棧,自然也有幾分黑手段。
盡管來人氣勢洶湧,客棧裏又死了人,可是骨子裏貪財的本性還是戰勝了恐懼。
剛才他竟妄想用那幾個人的行蹤從蕭瑾身上撈一筆銀子。
聽到拿整個客棧要挾,這會兒才服軟求饒。
“息怒,爺您息怒,我說,我都說,那些人帶著那個女人走了”,他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又道,“這個人和他們是一行,先前本在一起吃著飯,不知為何這個人突然就先走了,緊接著另外五個人似乎貪圖那個女人的美貌。”
掌櫃回想一下,還覺可惜,連嘖了兩聲,“那個女人的確漂亮,就是可憐了一點,從進來雙手就一直被綁著,連飯都吃不了,等這個人前腳剛走,後腳那些人就將她碗碟一扔,凶狠狠的推出了客棧。”
胸前的傷口似乎越發疼痛了。
蕭瑾扶了一下,整個人幾乎要燃燒起來,窒息一般猛喘了幾口氣息,“那些人走了多久?”
眼珠滴溜溜的轉,掌櫃的想了想,“那時間可不短了,估摸快有一個時辰了。”
竟走了這麼久!
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蕭瑾的手開始發軟,問話都顯得有些緊張,“他們往……往哪個方向走的?”
人出了門,裏麵的人怎麼會知道去了哪個方向。
不過這間客棧可不簡單,往日遇到路過的富戶,掌櫃時常會使些手段黑點銀子。
客人丟了銀子,他一概說不知道,隻往別的客人身上推。
反正做的事過路生意,不怕得罪客人。
最近雲州和明聖打了一仗,來往行人少了,本來生意就不好,今夜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他自然要多關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