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子、捧一子,他當真要做到這般冷血無情嗎?”
“世人不是常言,虎毒尚且不食子嗎?怎麼到了本王這裏卻是反向行之?”
“卿你是父皇現在最為寵信之人,你且說說父皇這諸多的舉措到底是意欲何為!”
雙眼有些猩紅漫上的閔柏涵伸手怒指窗外皇宮大殿的方向,眼中更是有濃濃的恨意襲上。
雙眼猩紅,臉上似是帶著絕望一般的閔柏涵站在那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方才被恨意填滿的眼中隨著這些肺腑之言的宣泄過後是一種淡淡的空洞和無助。
“王爺慎言!”顧清臨放下手中的玉箸,語氣有些淩厲的嗬斥一聲。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如何能從王爺口中說出?王爺可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的這般言辭若是被有心人聽去,隻怕王爺現在的地位都要不保,而清臨為王爺所籌謀之事又有何意義?”
“還是說王爺已經對那個位置失去了信心,不過是受到了些許打擊便就此一蹶不振?若是王爺對此無意,那麼清臨也不便多有叨饒。”
“不過在此之前,清臨奉勸王爺一句,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為大智也。”
理了理身上的錦袍後顧清臨緩緩從榻上起身,褪去淩厲和嚴肅的臉上仍是那般的豐神俊朗,眼中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
“這麼說來,王爺是不信任清臨嗎?還是說王爺懷疑這一切都是清臨給陛下出的主意?”
“王爺可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已經行至閔柏涵身邊的顧清臨雙眼凝視著閔柏涵,帶著淺淡笑意的眼中有些許失望流出。
目光有些渙散的閔柏涵雙眼視線重新聚集在一起,對上顧清臨這樣的一雙眼,他下意識的便轉過了頭不想去看。
嘶吼完這一通,閔柏涵這數月以來積壓的鬱結之氣也散去了大半,他知道方才他有些失言,可若是連顧先生都不能委實告知,這些壓抑許久的話他又能向何人訴說呢?
這府中後院的女眷們嗎?她們也不過是依附自己、許她們榮耀和富貴的女人們罷了!和她們訴說哭哭啼啼的豈不是更要煩心!
更何況這府中的女人們母家都是在朝為官之人,自己已經式微,若是再被他們得知確切的情況,自己身邊可還能有可用之人?
已經冷靜下來的閔柏涵麵色平靜,嘴角上甚至掛著一絲淺笑,仿佛仍舊去過去一般的那個溫和君子。
閔柏涵除卻聲音有些沙啞外,看不出絲毫方才那般的歇斯底裏。
“顧先生息怒,吾自知今日有些失言,但這些都是吾肺腑之言,數月不見顧先生,今日得見,吾便忍不住一吐為快,還望顧先生莫怪。”
“這座瑞王府雖不像過去那般的繁華,但整座王府中安防還算尚可,若是這裏都不能讓本王說一說心裏話,那這金陵中恐怕才真的無本王立足之地!”
“顧先生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