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看著他。
顧承安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溫文爾雅道:“你們繼續,我去一趟洗手間。”
外界都知道他們是夫妻,顧承安離開算是極其正確的選擇,他甚至隨手帶上了門,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周錦茉目送他把門關好,鬆了一口氣,但是紀斯川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你倒是能耐了,就是在醫院也不肯安分,非要勾引別人才甘心是嗎?怪不得這麼急著離婚,原來是找好下家了。”
周錦茉一怔,無奈道:“你又發什麼瘋!”她可還是病人。
“發什麼瘋?就憑你今天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這幅不知廉恥的樣子,我怎麼對你都不過分。怎麼,你就這樣饑.渴,爬不上我的床就開始轉頭勾搭別人?”紀斯川冷冷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折射出海水一般深邃的幽光,“身上的印子還沒消呢吧?還是你覺得這樣會比較刺激?”
他眼裏的光芒,淬了冰冷的氣場壓了過來,周錦茉腦子一空,一瞬間腦子裏找不到任何話來做開場白。
紀斯川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忽然聽到周錦茉說:“既然我這樣不知廉恥,墮落下賤,那紀總麻煩早些把離婚協議簽了吧。”
聲音輕柔,十分的好聽,但是此刻莫名讓紀斯川覺得有些刺耳。
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氣,紀斯川麵無表情地看著床上的女人,下意識要勾出嘲諷的冷笑。
女人麵色蒼白,因為輸液還有些微微的透明,長發鋪在雪白的枕頭上,她淡淡的敘述著,誰也沒看,目光空洞地凝視著天花板。
“既然你這麼瞧不起我,那就不要糾纏了。你是擔心我拿走你的家產嗎?”她轉頭看他,勾出一個蒼白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離婚協議上說的很清楚,淨身出戶,我什麼也不會帶走。”
紀斯川眼神冷漠,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容一瞬間變得狠厲,“不帶走?放著你出去再算計嗎?莫不是出車禍把腦子也摔壞了,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算計我的事情還沒有了結。”
算計?當然是在酒店下藥的事情。
周錦茉舌根發苦,“紀斯川,你就算再不信任我,也該有點腦子。”她目光銳利地看過去,“難道我會為了給你下藥找幾個人來強.暴自己嗎?”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是看到了的。
瘋狂的男人們,猩紅的眼神,暴.虐的欲.望。
即便周錦茉再蛇蠍心腸陰險毒辣,也不至於找人強.暴自己。她頭上還包著紗布,除了車禍的時候摔的傷,還有那天晚上被摔在床板上撞的傷痕。
紀斯川捏緊了拳頭,想到了那天晚上付西嵐的表情,心中有一個答案昭然若揭。
他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目光銳利,“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喜歡?當初為了爬上我的床,不擇手段的不也是你嗎?”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撐著手臂爬起來,吊針快要空了,護士小姐還是沒有來,邊上的桌上有棉球,她自己貼上,然後一把把吊針扯了下來。
血一下子噴了出來,她手忙腳亂的按住傷口,掙紮著要起來。
門忽然打開了,隔壁床的女人抱著一個飯盒走了進來,見狀嚇了一跳,連忙衝過來把她的手按住,嗔怪地瞪了一眼紀斯川,卻沒敢和他說話,隻是心疼的按住了周錦茉的手。
“哎呀你男朋友不是就在旁邊嗎,幹什麼自己下來。快回去躺著我給你買了飯。”
周錦茉看了一眼紀斯川,見她沒什麼異樣,點點頭,“謝謝!”
“不謝,哎,那我就走了,”女人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掃了氣氛尷尬的病房一眼,目光在僵持的兩個人中間轉動了幾個來回,一不做二不休,把還熱著的飯盒放到了紀斯川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