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顛簸著抱起來,最後是救護車的聲音……遠遠近近,好像和醫院總是特別有緣。情敵在醫院,朋友住院,出去玩一下也能壞了紀斯川的眼睛,她脖子上的傷還沒有好,之前腦震蕩也是將將好了就出院了,父母也在醫院,不能讓媽媽知道……
“放我,下來……”
“小姐,請您配合治療,再亂動孩子要保不住了……”孩子,對,還有孩子。
可是孩子又能怎麼樣呢?他總歸是不能生下來的。他的父親不想要他,他的母親處心積慮想把他打掉。就算出生了,麵對他的將是一個鬧劇一般的家庭,孩子生下來姓什麼?姓紀嗎?
總不能,讓顧承安給她養孩子吧。
她夢中忽然笑了笑,也不是不行,誰讓他害的她父親破產。送他一頂綠帽,算輕的了。
“放我……下去……孩子不要了,我要回家……”
護士一臉為難的看著救護車一旁自從上車就一直陰沉著臉的男人,左右為難。像是印證她的話,周錦茉扭動著身體,真的在掙紮著往床下爬。
紀斯川一把按住她的手:“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紀斯川隻能看到朦朧的光,車子晃得他頭暈。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來了,一晚上莫名其妙生氣也就算了,再這麼一折騰又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看來今天晚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床上的小女人不依不饒的扭動著,是不是幹嘔幾聲:“你就是嫌我,麻煩,所以你就帶著別的人回家動我的東西。我不麻煩……我,我是瞎了眼。”說著眼淚就留了下來,而且止也止不住。
“你就是想讓我身敗名裂……”
紀斯川的眉頭越鎖越緊,小護士調好了藥劑:“先生,您鬆一下手,病人現在的情況不穩定,我給她打一針鎮定劑。”
周錦茉一口咬住他的手,嗚嗚咽咽不肯送開。紀斯川心軟了,他歎了口氣,“不用打,我扶著她。”
是藥三分毒,況且她現在身體正是敏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用壞了藥會發生什麼。
小護士為難的看了看周錦茉,幸好用的是軟針,被她這麼一搗亂也沒有脫手,索性收了針管,遵從家屬的意見。
周錦茉咬的嘴裏幾乎出現了血腥味,終於脫力一樣昏迷過去。紀斯川看著她的睡顏,想了很久,跟司機說道:“不去中心醫院,換個醫院。”
最後車子在婦幼保健院停了下來,紀斯川表示救護車費用另外繳納,看著周錦茉被推進了急診。
夜裏的醫院總是閃動著迷幻的燈光。
紀斯川是夜裏出來喝水才聽到了周錦茉是呻.吟聲。
他看不清,但是不是傻子。伸手一摸滿手的濡濕,這觸感讓他毫不猶豫就打了120。
出門很急,他隻穿了一身睡衣,套著一件西裝外套就出來了,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是這個地方不止他一個人這樣打扮。忙於孩子的安危,沒有人有功夫過來嘲笑或者奚落他。他左右看不清,也落得清靜。
但是這幅樣子,又坐在婦科門口,難免引起一些共鳴。
一個頭發摻雜一點灰白的男人裹著穿著運動服,裹著軍大衣,抄著手坐在他旁邊,看了他好幾眼,試探著問:“兄弟,你也帶媳婦看病啊?”
媳婦?紀斯川不知道該說什麼,敷衍的點了點頭。他們關係太複雜,他也懶得解釋。
男人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漠,畢竟到這裏來的哪一個心情對不會好。他隻是坐的無聊了,找個人隨意說說話。
“我也是陪媳婦來的,她難產。在裏麵躺了一天了,醫生不讓進去,我隻能做在這兒等。”紀斯川抿嘴,微微側過頭。
“在我們縣城啊,生孩子進去這麼久,”男人聲音猛地放低,啞著嗓子說:“幾乎就都沒了。”
“小夥子,你年紀輕,剛結婚沒幾年吧?你長得俊,媳婦兒肯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