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聰明,可惜性格凶了點,但是雖然凶,膽子卻小。啊呀,小夥子,你那臉上是不是阿喜給抓的?哎呦這孩子……”
老奶奶急著找藥,紀斯川難得好意思起來,“沒關係,不妨事。”
“這孩子,怎麼能不礙事呢?!”
老奶奶真的找了一圈藥,最後在角落裏隻翻到了一個破碎的瓦罐。
她作勢要揍貓,“阿喜,是不是你幹的!”
阿喜搖著尾巴,就差對著天空吹口哨了。
紀斯川也抿了抿嘴,“沒關係,已經處理過了,不過是皮外傷。”
說著對周錦茉使了個眼色,周錦茉秒懂,“是啊就是皮外傷,奶奶您太緊張了!沒關係的。”
老奶奶還是自責內疚的說不出話來,最後不知道從哪兒挑出了一大堆特產,鹹菜蘿卜幹之內的,就要塞給他們。
“我這裏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們小兩口要是不嫌棄,就拿回去吧,也是過日子的東西。”
紀斯川當然不可能要,周錦茉連忙擺擺手,“不用了奶奶,真的謝謝,我們本來隻是撿到了阿喜,準備送回來的,別的沒想那麼多。”
“所以才說你們是好孩子啊。”
老奶奶還是歎息不已。然而好孩子想要把失蹤的貓送回家,卻被貓給抓了,這找誰說理去?
見她無論如何都過意不去的模樣,周錦茉指著門外的染布邊上曬著的香囊,“奶奶,您要是想補償的話,不如教我做那個吧!”
紀斯川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染布邊上,幾個布條編織的小動物栩栩如生。
“唉喲,孩子,那是染布剩下來的邊角料做的,你要的話,送你也行啊!”
“這怎麼能一樣呢?”周錦茉死纏爛打,“奶奶,好不好嘛!”
對老人,這一招最管用了,周錦茉格外順手。
“好好好,那就來吧,哎小夥子,你要不要也做一個?”
紀斯川的手是按鍵盤的手,和家務沾不上邊,雖然敏捷卻不靈巧,這一點周錦茉深有體會。
卻沒想到這一次紀斯川答應的很爽快,“好。”
周錦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好。”
紀斯川沒有看周錦茉一眼,徑自跟著老奶奶出去了。
周錦茉原地跺跺腳,也跟著跑了出去。
不知不覺,陽光漸漸暗了下來,夕陽在天邊氤氳出一片紅光。
李奶奶說,“小兩口長得不錯,新婚沒多久吧?那教你們織造一對鴛鴦,可要好好學啊。”
學,是一定會好好學的。
新鮮的布條拉開,撕扯之後擰成一股,然後像是打結一樣一節套著一節,最後紮上流蘇,把細致的地方挑出來就好了。
用的是李奶奶家裏的蠟染布,藍白交錯,格外好看。
周錦茉拎著兩隻鴛鴦走在回家的路上,嘴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合上過。
“紀總,沒想到你手不巧,卻不巧成這個程度啊!我兩隻都做好了你才做好半隻,這也真的太委屈了一些。”
紀斯川默默騎著自行車,口袋裏帶揣著那個被周錦茉嘲笑的半個鴛鴦,想著回頭把東西扔掉。
萬語千言彙成一句,“無聊。”
“無聊不是很正常嗎,我們俗人就是喜歡這種無聊的東西,你懂得。”
歲歲平安是俗,年年有餘是俗,鴛鴦交頸是俗,一見鍾情是俗,白頭偕老是俗。
有人一生都在追求最俗氣的幸福,然而可惜。
“那你拿著兩隻鴛鴦,”紀斯川的聲音在夜風中模糊傳來,“是打算送給誰?”
“誰也不送,我留著自己玩兒!”
周錦茉大喊了一聲,忽然笑了,“這東西,送給誰都拿不出手!”
周錦茉再次躺在顧承安家裏的時候,還在感歎造化弄人。
她對顧承安說,“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一直非常討厭醫院的味道,但是每次都像是被人下了降頭,一有毛病立馬去醫院。結果弄得醫院的人都認識我了,真的是令人十分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