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緊了樂樂,自己下樓辦出院手續。
本來她就下定決心和紀斯川撇清幹係,而那個男人對於孩子的糾纏不清讓她惡心。
“好!那我可以每天都和天天哥哥一起玩嗎?”樂樂開心的笑了起來。周錦茉也笑,“可以,但是要等著姥姥出院才行。”
“那姥姥什麼時候出院啊?”
“大概快了,我問問再告訴你。”周錦茉對樂樂溫柔的笑笑。
“那我們要告訴叔叔嗎?”樂樂很喜歡紀斯川,覺得就這樣搬家不告訴他似乎不太好。
周錦茉揉揉他柔軟的頭發,“沒關係,他會知道的。”
那麼多護衛就守在他們身邊,當然會有人告訴紀斯川,她一點都不擔心。
給蘇美和打了電話,得知她們今晚剛好要回家,周錦茉直接把車開到了婦幼保健院。
這裏的每個家長幾乎都抱著一個哭鬧不止的孩子或者是幾個家長圍著一個哭鬧不止的孩子。分外喧囂。
天天坐在家屬的橫椅上,穿著白衣白褲分外惹眼。
樂樂一看見天天就撲了過去,他沒有什麼力氣,一聲“天天哥哥”叫的有氣無力的。
天天眨眨眼,淡色的眸子裏有些迷惑,漸漸在樂樂的聲音裏聚焦,慢慢有了神采,“樂樂。”
樂樂牽著他的手,眉頭皺了起來,小聲的驚呼,“天天哥哥你的手好涼。”
“有嗎?”天天的眉更加皺的緊了一些,眼中的迷茫更甚。
周錦茉幫他翻好了衣領,回頭看了一眼,對麵手術室的燈還在閃閃發光,她有些疑惑,“你在這裏幹什麼?媽媽和姥姥在六樓呢!”
倒不是害怕這孩子迷路,畢竟這裏的地形,天天一定比她要熟悉。
天天沒有說話,直直看著手術室。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滴的一聲開了。坐在第一排等候的家屬湧上去,看起來是病人的子女。
“怎麼樣醫生?我叔叔還好嗎?”
“手術順利嗎?”
……
他們這麼問著,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獵犬,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是貪婪。
然而其實醫生為難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天天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醫生的臉,淺色的嘴唇輕碰,“失敗了。”
他的聲音很小,仿若蚊蠅。
周錦茉沒聽見他說什麼,驚訝的“啊?”了一聲。
樂樂在周錦茉耳邊大聲重複:“媽媽,天天哥哥說手術失敗了!”
雖說童言無忌,可是樂樂說的聲音實在是大了。清脆的聲音在空間裏回蕩著,剛好讓每一個正圍著醫生詢問的家屬聽的清清楚楚。
醫生也愣了一下,在一眾家屬凶狠的目光下緩緩摘下了口罩,含著歉意,“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患者身上的器官壞死的很嚴重,這次的槍傷傷在了要害。”
這些事情,患者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一下子哭天搶地。人群中甚至有人一下子暈了過去。
周錦茉帶著樂樂天天走到幾個人麵前,為孩子的失禮道歉。
“請問,這位病人叫什麼名字?”
地上哭天搶地的家屬當然沒有一個理會周錦茉。醫生搖搖頭,“患者姓蘇,節哀。”
顯然是把周錦茉當成了來奔喪的親屬了。
蒙著白布的屍體被推了出來,家屬的哭聲更加強烈了一點,卻沒有一個人上去看。
天天怔怔的凝視著白布覆蓋的屍體,不受控製的向前走了幾步,但是緊接著就被自稱是患者侄兒的人狠狠推開。
他惡狠狠地對著天天吼著,眼神卻一直盯著周錦茉,“滾滾滾,小孩子離遠點兒!這裏不是你們攀親戚的地方!”
“這是外公。”
一直沒有說話的天天忽然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卻格外的清冽。
他說完,沒有再看其他人一眼走了幾步之後瘋了一樣的奔跑起來。
周錦茉連忙帶著樂樂追了上去,“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