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是利用你給他潑髒水?”紀斯川的聲音裏帶著不可置信,“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一個明明和別人訂婚卻在婚宴上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一個前一天口口聲聲還說不會和一個女人取消婚約的人,現在在我麵前問我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
周錦茉不可置信的笑出了聲。
“你過來找我,付西瑤知道嗎?她如果知道,是不是又要撲到你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叫著哥哥?那時候你就不心疼了?”
“西瑤不一樣,那是另有隱情……”
病房裏蒼白的臉浮現在紀斯川麵前,紀老爺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
“對西瑤好一點,她隻有一年的時間了!”
四年前的手術隻能算是一時穩住了她的病情,她身體的病太多,器官也在一點一點衰竭。
最多,也隻能再活一年。
從小到大的妹妹,一想到她醒來的時候明亮的眼睛,紀斯川就心如刀絞,說到底,西瑤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是因為救了他。
“她有隱情,你就好好跟她過日子,我們過的很好你不要再過來打擾我們……”周錦茉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說道後來,她連紀斯川會回答什麼都已經替他想好了。
“對,我忘了,付西瑤不能生育,那你就做試管,請代孕!如果你是真的愛她,做什麼不可以!”
“周錦茉!”紀斯川臉頰的肌肉蹦的緊緊地,太陽穴下隱隱能看見跳動的青筋!他想說什麼,但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代孕?這種話她居然也能說得出口!
或許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明明有很多話可以說,但是還是下意識將最傷人的話脫口而出,“你當初處心積慮留下汙點孩子,不就是想留著今天做籌碼嗎?是我開的價格不夠?那你要什麼,要多少!”
紀斯川的商務西裝裏隨身帶著支票的小本子,他想都沒想,扯下一張,幹脆利落的簽上名字推到了周錦茉麵前!
價格不菲的鋼筆在桌麵上劃出尖銳的颯颯聲,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他在各種各樣的合同上簽了千萬遍,卻都沒有這一刻艱難。
周錦茉的臉漸漸白了下來,她看著對麵紀斯川的臉,仿佛又回到了兩個人相見的那天。
那天的冰冷再一次竄上了指尖,舉手投足都是冰冷的觸感。周錦茉顫抖著端起了杯子,掩飾一樣狠狠抿了一口。
淩亂的床鋪,滿房間的閃光燈,還有鋪天蓋地的報紙,上麵都寫滿了她的“豐功偉績”。
一落千丈的家庭,父親摔碎的杯子……
她閉上了眼睛,狠狠的呼吸著,接著睜開了眼睛,冷冷道,“紀斯川,在你心裏是不是什麼都可以用錢買來?”
她的話裏帶著某種讓人不安的預感。紀斯川的支票放在桌上,孤零零的翹著邊。
難道不是?
紀斯川的手指按在了支票上,“你當初為了錢和權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你自己應該清楚,現在你帶著孩子回來,你跟我說是為了安穩的生活?”
涼薄的嘴唇勾起,紀斯川淡淡的說,“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他的手指還在桌上不慌不忙的敲擊著,上挑的眼睛裏滿是勢在必得。
不管是這個女人,還是這個孩子。
周錦茉微微一笑,“你讓我來開價,那不如你自己來開個價,你覺得你兒子能值多少錢?你當初買我的時候花了多少錢的?現在呢,你兒子肯定會貴一點吧!現在代孕都要50萬呢。”
紀斯川是誰生意人,他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考慮的多,可是在他的生命裏有兩件東西是無價的。
一個是他經營的紀氏,一個是他的愛情。
可是現在另一個女人在他的麵前,要求他為她和他的孩子明碼標價。
紀斯川眯起眼睛,探究的目光似乎在想著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周錦茉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隻是那運籌帷幄的樣子有他從前幾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