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的許奕原本蒼白的臉龐瞬間麵紅耳赤起來。
“吃口菜壓壓。”
見許奕麵露痛苦之色,許鎮急忙起身夾了一塊羊肉放在許奕碗碟之中。
“酒量不行,就別學你二叔這般吃酒。”
望著漸漸緩過來勁的許奕,許鎮不由得出言教訓道。
“我沒事。”
許奕搖了搖發昏的腦袋,緩緩開口說道。
隻不過。
這一張嘴,便險些吐了出來。
“唉~!”
許鎮無奈的歎息一聲,舉起酒壇咕咚一口酒水再度入肚。
“我何嚐不知道你的心思。”
“莫急,機會快來了。”
許鎮放下酒壇,臉上閃過一絲堅毅。
沉默少許。
許奕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門。
從門外地上取了一把積雪,猛地一下撲在臉上。
積雪緩緩的從滾燙的臉龐上滴落。
恢複一絲理智的許奕緩緩走回飯堂。
與此同時,腦海中則不斷的想著許鎮方才的話語。
機會?
什麼機會?
“關中大旱!”
許奕腦海中乍現一絲清光。
有時候,越是在乎一樣東西,便越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許奕心中不斷的逼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關中大旱、餓殍滿地,災民易子而食。
這,又豈是一場大雪能夠緩解的了的?
至於事實是否如同自己猜測的那般,一問便知。
“二叔所說的機會可是關中大旱?”
許奕尚未坐回原位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正是關中大旱。”
許鎮點了點頭,麵色沉重道:“昨日一場大雪,長安城外凍死數千災民。”
“用屍橫遍野已然不足以形容城外的淒慘。”
“更莫要說其他城池了。”
“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二百餘載裏,關中何時遭受過此等大災。”
“此事若是不能妥善處理,大周國運定會深受其害。”
許鎮拿起酒壇再度痛飲一口,縱使是幽寧酒的辛辣也無法化解許鎮臉上的憂愁。
身為大周皇室,曾為大周鎮守西域二十載的七珠親王,又何嚐願意見到這一幕。
許奕心中已然明白許鎮話語中所隱藏的深意。
月餘前,許鎮曾親口說過這次關中大旱所牽扯到的百姓,足足有數十萬之多。
數十萬百姓,這已然是足以動搖國本的大事了。
殊知,國運無小事,這固然是一次機會,但也可能更是一次危機。
“朝堂之上便毫無應對方法嗎?”
許奕沉聲詢問道,每逢大災,開倉放糧便是理所應當之事。
大周王朝壓著周邊王朝打了十餘年,總不能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吧。
“開倉放糧,救濟斯民,朝廷早在半年之前便開始做了。”
“結果卻收效甚微。”
“為此陛下砍了不知多少顆腦袋。”
許鎮緩緩搖了搖頭,似是不願提起那些官員的所作所為。
“每逢大災,必出妖孽,這種畜生是殺之不盡的。”
許奕目露了然,讀史可使人明智。
每逢大災,必出妖孽,這些妖孽明知會死。
但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他們仿佛徹底失了智一般,飛蛾撲火般朝著那巨大的利益撲去。
或許是心中始終存有僥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