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兒。”
許鎮放下手中的茶杯,探頭看向許奕。
“二叔請說。”
許奕端起茶壺為許鎮再度滿上茶水,幽寧酒是說什麼都不能再讓他喝了。
“五日後朝廷會舉行一次祭天大典。”
“一來,是為感念上天,降下大雪。”
“二來,祈禱明年風調雨順。”
“祭天大典後,當會重提賑災一事。”
許鎮猛地打了一個酒嗝,麵色愈發的紅潤。
顯然是幽寧酒的後勁有些上來了。
“二叔,先喝口茶。”
許奕將適才倒好的茶水遞到許鎮手中。
“好,嗝。”
一杯熱茶進肚,許鎮的臉色稍稍好轉。
“我會想辦法讓奕兒參與此次的祭天大典,待祭天大典過後,奕兒與二叔同去參加朝會。”
“朝會之上,隻要奕兒一露麵,便會有人將賑災一事,推給奕兒。”
許鎮通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凶光。
至於口中的那些人,要麼是當年一手炮製巫蠱之禍之人。
要麼是想要將賑災這個爛攤子推給許奕之人。
潛意識裏許鎮反而認為後一種可能性居大。
此番關中大旱已然到了動搖國本的嚴重地步。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裏麵,京兆尹都已經換了三個了!
可想而知事情到底嚴重到了何等地步。
這個時候,若是不推出來一個替罪羔羊。
滿朝文武又有幾人能夠承受的了正德帝的怒火。
試問當今天下,還有比因巫蠱之禍而被軟禁在宗正寺內的許奕更合適的替罪羔羊嗎?
“那位會允許我參與祭天大典?”
許奕搖了搖頭,潛意識裏對此毫無信心。
要知道,軟禁八年之久,他從未走出過幽寧院。
而那位,也從未提起過他這個兒子。
即使巫蠱之案重提,大雪已下,那位也未有任何的表示。
“會的。”
許鎮重重的點了點頭。
“祭天大典本就由禮部與宗正寺主持操辦,在與會名單上,加上奕兒的名字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凡你一日還是皇室血脈,他便沒有理由拒絕此事。”
“更何況,莫要忘記了,宗正寺卿可是你二叔我。”
許鎮緩緩起身,一股滔天的氣勢從四散而出。
仿佛有著一言不合,便玉石俱碎的霸道氣焰。
“二叔莫要行那傻事。”
許奕搖了搖頭,一把拿起酒壇,仰頭痛飲數口。
直嗆的眼淚橫流。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又豈能因己身之事害的自家二叔身陷囹圄。
當今時代,挑戰皇權之人,可向來沒有一個好下場。
即使你是七珠親王,亦是不可。
莫要忘記了,最是無情帝王家。
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逼死的人,又會顧忌什麼兄弟感情?
“怎麼?將你二叔當成那不知變通的傻子了?”
“還有,小小年紀學什麼武夫痛飲。”
許鎮笑著拍了拍許奕的肩膀,隨即一把將許奕手中的酒壇奪了去。
仰頭便要痛飲。
隻可惜。
那酒壇之內盛放的酒水,早已被許奕半喝半灑的揮霍空了。
“你小子!”
許鎮晃了晃空蕩蕩的酒壇,無奈的將酒壇丟在一旁。
“祭天大典向來規矩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