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似乎並不難回答。
許奕話音落罷。
滿朝文武幾乎同時將目光看向許奕。
在見到許奕蟒袍之下的黑紅血跡之時,眾人不由得齊刷刷點了點頭。
“常侍郎,還請您回答某的問題。”
“是某身上的衣衫重要,還是大周王朝的晉王殿下重要!”
許奕目光如冰,一字一句的詢問道。
“是.....是......是......”
心知失算了的常水榮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因官職因素,當時的他隻能身處天壇邊緣。
恰逢當時幾位大學士快速圍了上來,這也導致常水榮並未看清全貌。
反而是隻能通過眾人散去後,許鎮不經意間的拍了拍許奕身上的塵土來作為判斷的根據。
自然,像他這類的言官,以往彈劾的時候也並不需要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捕風捉影,向來是言官的拿手好戲。
隻不過沒想到,這次好不容易有了證據,卻還是鬧出這等鬧劇。
“自然是晉王的安危更為重要!”
龍椅之上,正德帝的聲音適時響起。
哪怕他再看重皇家禮儀,此時亦不能明著說出來。
一個征戰二十餘載,鎮守西域二十載,最終負傷退下的七珠親王對於大周王朝何等重要,正德帝豈會不知?
“常水榮。”
正德帝大聲嗬斥道。事關晉王,在如今的形勢下,由不得正德帝不慎重。
“臣在。”
常水榮聞言,直接雙膝跪地,其內心依然開始忐忑。
“你可知罪?”
“臣知罪。”
常水榮的頭顱愈發的低垂,幾乎已經與地麵相持平。
“朕賜予禦史台彈劾百官之權,不是讓你們聽風便是雨,捕風捉影肆意彈劾的!”
“念在你忠心維護皇家禮儀的份上,此番延杖二十!罰俸一年!”
“你可有怨言?”
最終,正德帝還是高高舉起板子,輕輕放下。
“臣無怨言。”
常水榮誠惶誠恐的大聲回應道。
但在其內心,卻是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
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看似是懲罰極重,罰俸一年、二十延仗。
實則常水榮明白,通過此舉,他在正德帝的心中已然悄悄上升了幾個台階。
當金鑾殿外響起常水榮的慘叫時。
滿朝文武中竟有大半眼含喜悅。
由此不難看出,常水榮這個孤臣,是何等的孤。
許奕放下搖擺,轉身朝著正德帝再度拱手行禮。
隨即默默退回自己所在的隊列。
自始至終,許奕的臉色都未有太大的波動。
這不由得讓一眾官員暗暗稱奇。
片刻後。
腳步無比闌珊的常水榮再度出現在金鑾殿內。
不經意間望向許奕背影的眼神中。
充滿了惡毒與怨恨。
龍椅之上,十二道玉旒之下,正德帝視線緩緩從常水榮身上挪移到許奕身上。
隨即又從許奕身上,再度挪移到常水榮身上。
因十二道玉旒的存在,使得眾人無法看清正德帝的臉色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