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欲要立足,先行破財(1 / 3)

燕王府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陽光透過窗台照耀在書案上那張泛黃的紙張。

經陽光照射後,那泛黃紙張斑駁的黑紅印記凸顯的格外耀眼。

“這是?”許奕內心已有猜測,但仍是不確定地問道。

左勝元擦了擦臉頰上渾濁的淚水緩緩開口說道:“回王爺,這是當初隨潘良虎參與夜襲之戰的一千五百餘士卒的花名冊。”

許奕聞言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如此。’

不待許奕追問,左勝元再度緩緩開口說道:“當年潘良虎臨終前,命家仆尋到奴婢,請奴婢務必見其最後一麵。”

隨著左勝元緩緩講述,二十餘年前的往事再度緩緩拉開了帷幕。

潘良虎與另一名傷痕累累的士卒將消息傳遞至燕王府後,見前燕王世子絲毫未曾露麵。

更無消息傳來。

當時的潘良虎好似明白了什麼,麵朝承運殿所在緩緩下跪,三叩首後起身與另一名傷痕累累的士卒大笑著互相攙扶出了燕王府。

此後一連十餘日,燕王府都在籌備前燕王的後事。

除了左勝元心有不忍,前去潘家看望幾次外,整個燕王府再無一人前去探視。

後來,前燕王屍首被運往了長安城安葬於王陵。

前燕王世子舉家護送前燕王魂歸故裏。

當時前燕王世子請封郡王爵的詔書已然傳至沮陽城。

就在前燕王世子即將動身的前三天。

潘良虎再難堅持下去,就在其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際,潘良虎派人尋到左勝元。

將那曾參與夜襲之戰,並全部戰死的勇士花名冊鄭重的托付給左勝元。

希冀其可以在能力範圍之內,盡可能地多照顧照顧那些戰死袍澤的遺孀。

當時的潘良虎並不知道,當時距離前燕王世子離開沮陽城隻剩下了三日時間。

且這一去,恐此生再不歸燕地。

左勝元並沒有將這一殘酷的事實告知於潘良虎。

事實上即使左勝元想要告知,也沒了機會。

潘良虎將花名冊托付給左勝元後,便永遠的離開了這方世界。

左勝元拿到花名冊後,第一時間將其呈給前燕王世子。

隻可惜當時的前燕王世子即將赴京處理前燕王後事,以及準備冊封濟陰郡王的大典。

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說到這兒,左勝元苦笑一聲,緩緩搖頭道:“奴婢永遠忘不了那日世子所說過話。”

話音落罷,左勝元深呼吸數次,隨即繼續娓娓道來。

在前燕王世子明確不理會後,左勝元撿起了被前燕王世子隨手丟在地上的花名冊。

隨後默默地退出了承運殿。

此後兩日,左勝元抱著那幾張染血的紙張終日裏魂不守舍。

在最後一日即將到來之際,左勝元鄭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染血紙張。

連夜召集了奉承司近三百位內官。

那一夜究竟說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左勝元並未細言。

隻道了一句,那夜過後,前燕王世子以其擅自糾集官吏為由,狠狠地貶斥了他一番。

而左勝元也趁此機會,認罪加請辭。

那日過後,左勝元帶著一百三十六名奉承司小吏脫離了燕王府。

自那之後左勝元便帶著那一百三十六名奉承司小吏一邊忙碌於賺錢,一邊忙碌於照顧那一千五百餘勇士的遺孀。

就這般,二十餘年匆匆過去,當年那位年富力強的中年宦官此時儼然已經步入了花甲之年。

一百三十六名奉承司小吏也在這二十餘年裏死的死,散的散。

到現在,儼然已經隻剩下了五十一人。

左勝元話音落罷,整個人好似失去了全部精氣神一般,呆呆地坐在太師椅上默默地流著濁淚。

許奕定了定神,將左勝元茶盞中已然冰涼的茶水倒入硯台之中。

隨即提起茶壺親自為其倒入一杯冒著熱氣的滾燙茶水。

“左奉承。”許奕放下茶壺,將茶盞緩緩推向左勝元。

左勝元回過神來急忙道謝,隨即剛想起身跪拜,但腦海裏卻猛地想起許奕方才那條‘不許跪拜’的王令。

左勝元隻好拱手行禮,滿是為難道:“奴婢年事已高,恐不久於人世。”

“然,昔年那一千五百餘勇士遺孀中,仍有五百餘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