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長安風雨,父子默契(1 / 3)

“臣韓興榮拜見太子殿下。”

雨幕中的涼亭內。

身著緋紅色官袍的東宮詹事府府丞韓興榮不待氣息喘勻便匆匆下拜。

“免禮。”許雍不慌不忙地擺手示意,隨即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韓興榮聞言頭顱瞬間低了下來,隨即低聲開口回答道:“上官首輔並未見屬下。”

不待韓興榮話語說完。

許雍便麵色微微一變,隨即沉聲打斷道:“泰山未見你?”

“未見。”韓興榮低頭如實回答道。

話音方落。

韓興榮便快速抬起頭補充道:“不過上官首輔讓三公子帶了一句話。”

“什麼話?”許雍連忙追問道。

韓興榮微微低頭隨即如實回答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許雍聞言麵色再度微微一變,低聲喃喃幾句後,整個人猶如失去三魂七魄般轉身走進了雨幕之中。

徒留下韓興榮呆站於涼亭內不知該如何是好。

雨幕中。

許雍失魂落魄地揮散了想要前來撐傘的小太監們。

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穿過雨幕,走進了那偌大的書房。

隨即書房門緩緩關閉。

許雍背靠著房門,身子順著書房門緩緩下滑。

‘真的要放棄季開嗎?’

許雍癱坐於書房厚重的地毯上,心中不斷地喃喃自問。

許奕彈劾季開的奏章抵達內閣的當晚,許雍便已然收到了消息。

甚至於可以說,他比正德帝更早知道那封奏章的全部內容。

可知道又能如何?

難道他還能將許奕那封彈劾奏章壓下來不讓正德帝知曉?

顯然,這是一件絕無可能的事情。

雖說內閣六位大學士站在他這一方的足足有半數之多。

可那又怎樣?

隻要正德帝一日尚有喘息,他便不可能完全掌控內閣。

事實也是如此。

今日卯時,朝會尚未開始之際,那封奏章便已然呈至正德帝案頭。

朝會方一結束,六位內閣大學士便被叫至紫宸殿禦書房。

其商議何事,許雍自然心知肚明。

也正因此,在結果尚未明朗之際,許雍才會這般心神不寧。

東宮太子府書房內。

許雍背靠著書房門,癱坐於厚重的地毯上。

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上官鹿令其三子傳來的消息。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很顯然,關於季開一事,禦書房內已然商議出了最終結果。

‘季開是保不住了,若要硬保說不定會將我也拖進泥潭之中。’

許雍緩緩閉上雙眼,與心中暗暗自語道。

不知過了多久。

癱坐於地毯之上的許雍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抹濃鬱到極致的殺意毫無征兆地自其雙眼之中迸發而出。

‘季開要死,你也要死。’

許雍默默握緊雙拳,隨即緩緩自地毯之上起身。

“啪~!”

“啪~!”

“啪~!”

許雍邊邁步走向書案邊用力拍響雙手。

‘咚咚咚。’

僅僅隻是過去了幾息時間,書房外便傳來數聲輕盈的叩門聲。

“殿下。”

一小太監的聲音自書房外輕飄飄地傳入許雍耳中。

“傳韓府丞即刻前來見我。”

許雍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話音落罷。

許雍抬手抓起一杯清水,將其緩緩倒入硯台之中。

放下茶盞後,再度伸手抓起一跟墨錠。

幾息後。

‘吱~吱~吱~’的異響聲自硯台處緩緩傳出。

許雍雖麵無表情,但此時那硯台的異響聲以及其握住墨錠的手背,早已將其內心的不平靜暴露的一覽無遺。

好在,此時的書房內並無二人存在。

待墨汁調好。

許雍取出一張潔白如綢緞的宣紙將其緩緩平鋪於書案之上。

隨即緩緩入座,自筆架中取出一支細長狼毫筆。

筆鋒微動下,一行行細小的字眼緩緩浮現於宣紙之上。

百餘息後。

許雍緩緩放下手中狼毫筆,自書案一旁取出一把裁紙刀,緩緩將那字跡全部裁剪而出。

當其將那寫有一行行小字的宣紙封入信封之中,方要輔以火泥之際。

書房外忽然傳來兩道腳步聲。

‘咚咚咚。’

書房門再度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