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場之上。
隨著最後十支無羽之矢自高空中俯衝落地。
偌大的靶場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此弩,軍國重器也!”
許奕低頭看向手中的二十連弩,口中不由得讚歎道。
話音落罷。
許奕緩緩轉身將手中連弩鄭重地遞給身旁麵帶驕傲之意的朱宗年。
待朱宗年雙手接過二十連弩後。
許奕滿臉鄭重地下令道:“即日起全力打造十發弩與二十連弩。”
“遵令!”朱宗年緩緩放下手中連弩,隨即抱拳行禮道。
話音落罷。
朱宗年麵色微微一頓,隨即問道:“王爺,十發弩與二十連弩各需多少?”
許奕聞言沉吟幾息。
其腦海中快速地盤算著自身財產。
幾息後。
許奕開口回答道:“十發弩一千五百架,二十連弩五百架,箭矢五萬支!”
朱宗年聞言麵色一正,隨即再度鄭重抱拳行禮道:“臣,遵令!”
事實上若非是自身財力實在有限,許奕定然會全麵裝配此等軍國重器。
試問滾滾時間長河中,又有幾位將領不喜歡打富裕之仗?
又有幾位將領不喜歡以絕對實力,於戰場之上徹底碾壓敵軍?
無他。
人之常情罷了。
試問滾滾時間長河中,又有幾位將領不喜富裕之仗?
兵法有雲:‘故用兵之道,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簡而言之,真正的用兵原則必然是當兵力是敵人的十倍時,就想辦法圍殲敵人。
當兵力是敵人的五倍時,便可直接正麵進攻敵人。
當兵力是敵人的一倍時,就要想辦法分散敵人,然後逐個擊破。
誠然,曆史上並不缺乏以少勝多的先例。
但是,作為領兵的將領,絕不會希望己方麵對數倍於己的兵力。
畢竟,以少勝多隻是少數罷了,戰場之上稍有不慎便會馬革裹屍。
其中凶險,不領兵不知也。
靶場之上。
許奕稍稍定了定神,隨即抬頭看向靶場之外。
自靶場東移兩三裏,有一碩大旗幟正於微風中緩緩飄揚。
那旗幟所繪並非燕字青龍旗,而是一平平無奇的學字。
“此間事了,諸位隨孤去那學堂一坐。”
許奕凝視著遠處正隨風飄揚的學字旗,嘴角微微上揚道。
話音落罷。
許奕當即邁步離開了靶場,朝著那遠處的學字旗幟走去。
其今日至王大營,目的有三。
其一,親自抽檢第一批雁翎刀,好以此做到心中有數。
其二,親眼目睹連弩之威力,深入了解連弩之成本,好以此為未來軍備做準備。
其三,便是那學字旗。
......
......
兩刻鍾後。
許奕一行人尚未靠近學字旗,便聞得陣陣郎朗讀書之聲。
待細細傾聽十餘息後。
許奕嘴角不由得再度露出一抹笑意。
那學字旗的背後不是他物。
其赫然正是一處偌大的學堂。
那學堂自王大營尚未步入正規之際便已經出現。
至今已然一月有餘。
許奕緩緩邁步於郎朗讀書聲中。
隨著其腳步緩緩邁動,其嘴角的笑意亦是愈發地深邃。
片刻後。
許奕立身於其中一間學堂後窗處。
其目光透過半開的窗台望向學堂之內。
隻見那明亮的學堂內共有學子二三十餘人。
此時那二三十餘學子,皆聚精會神地隨著一身儒衫的燕王府長史司長史呂文蘇搖頭晃腦地背誦著三字經。
與尋常學堂不同的是,此間學堂之學子各個膀大腰圓,相貌多是一言難盡。
許奕就這般靜靜地立身於此間學堂後窗一刻鍾之久。
直至此間學堂內的郎朗讀書聲徹底平息後,方才悄無聲息地離去。
許奕緩緩邁步至另一間學堂後窗處。
依舊是一言不發地自學堂後窗朝著學堂內望去。
相比方才呂文蘇所在學堂。
此間學堂之學子無疑人數更多,足足有百十人之多。
但其體型相較方才所見,則瘦弱甚多。
此間學堂之學子雖同在背誦。
但其內,坐於後半部分的學子多是抓耳撓腮狀。
更有甚者,直接以書籍遮麵,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位於講壇之上的中年儒生緩緩頓住了口中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