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邊關諸郡郡尉皆居於邊關之城。
若無重大之事,絕不輕易折返郡丞。
故而。
平日裏可隨時供孫道華調遣的郡兵。靈
也僅僅隻有城外常備的五千郡兵罷了。
而這五千郡兵中,又有三千歸屬於平虜校尉李鈺。
也正因此,元月暴雨即將來臨時,許奕方才會借兵予孫道華。
郡衙大堂內。
孫道華端坐於太師椅之上,不徐不疾地打量著台下一眾主簿、班頭、典吏們。
此時眾人雖竭力打起精神。
但此等狀態又豈能瞞得過孫道華的雙眼。靈
“自賊人出沒以來。”
“郡衙權威屢屢遭其踐踏。”
“盧主簿、馬典吏等一百二十六位同僚更是慘死於敵人之手。”
“本官知諸位心中憋屈。”
“亦知城內外百姓心中怨言。”
“但奈何賊人太過於狡猾,素來難覓蹤影。”
孫道華站起身來,神情極其嚴肅地沉聲開口說道。靈
此言一出。
台下三班六房主簿、班頭、典吏們瞬間麵起變化。
但凡有一丁點的辦法。
誰又願整日裏提心吊膽地窩在郡衙內。
但凡有一丁點的辦法。
誰又願意每天晚上於冰涼的地麵上打地鋪,並與十幾個腳臭衝天的同僚相對而眠?
是家中兩步有餘的床榻不夠綿軟?靈
還是那醉香樓的姑娘不夠溫柔?姑娘舞姿不夠妖嬈?
亦或者大街小巷上的掌櫃、攤販不夠恭敬?
三班六房主簿、班頭、典吏們雖不言。
但哪一個心中沒有怨念亦或者恨意?
哪一個不想將那群賊人碎屍萬段?
但奈何......
他們是真的打不過......靈
“但好在蒼天有眼。”
孫道華默默環顧一周,隨即話鋒一轉。
此言一出。
三班六房一眾主簿、班頭、典吏無不抬頭看向孫道華。
“不知為何。”
“昨夜賊人似起內鬥。”
“城北數個院落裏皆現賊人屍首。”靈
“本官料想城外亦當是如此。”
孫道華微微一頓,隨即深深地看向台下每一人。
聞聽此言。
台下一眾主簿、班頭、典吏無不麵露了然之色。
所有人都知道孫道華說的是謊言。
孫道華亦知道台下之人皆知道自己說的是謊言。
但那又如何?靈
拆穿得罪上司與默不吭聲收屍領功之間該如何抉擇?
無需刻意提點,能走進郡衙大堂之人皆知該如何抉擇。
而一旦默不吭聲地收屍領功,那麼便意味著假的已然變成了真的。
待三班六房一眾主簿、班頭、典吏皆表態後。
孫道華略顯疲倦的臉上終是浮現出些許笑意。
早在昨夜行動之前,孫道華、許奕二人便曾商量出數個說辭。
若昨夜動靜過大,驚擾到周邊百姓。靈
問心百衛、赤血衛身上所著衙役皂衣便是最好的說辭。
而一旦行動過於順利,則又會是另一套說辭。
歸根結底,在藩王無民生之權的大前提下。
問心百衛、赤血衛昨夜的行動多多少少有些越界。
而許奕、孫道華所精心準備的數套‘說辭’,其本質便是為了避免落人口實。
小半個時辰後。
郡衙大堂內對外口徑徹底統一後。靈
緊閉了數日之久的郡衙正門徹底大開。
一隊隊衙役徑直地自郡衙正門飛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