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亦是沒有絲毫戀戰之心。
非是其不想繼續擴大戰果。
實是不能!
一來是因地利。
東南防線戰線五百步外的地勢已然可容納五百餘士卒並肩而戰。
而到了六百步時,則至少可容納六百名士卒並肩而戰。
到了這一步,李淩部已然大失地利。
若是超過六百步距離。
李淩部必然盡失地利之勢。
若此時匈奴組織反攻,其部必然損失慘重。
二來則是因體力。
在曆經數十次大小戰火洗禮後。
李淩部僅剩的千五百將士雖已然可稱得上精銳中的精銳。
但即使在精銳的軍伍,在曆經數月打壓以及糧草不足的情況後。
其戰力自是不可避免的有所折損。
而出身於將門世家,且身為這支軍伍領兵將領的李淩心中自然極其地清楚麾下士卒的現狀以及極限。
若不是匈奴潰敗已成定局。
李淩絕不會令麾下將士追擊超過四百步。
‘嗚~’
‘嗚~’
“征北將軍有令!”
“各伯有序後撤!”
“一伯!二伯!十三伯!十四伯做好接應!”
李淩話音方落。
收兵號角聲以及百人親衛伯的傳令聲瞬間齊出。
“一伯遵令!”
“二伯遵令!”
“十三伯遵令!”
“十四伯遵令!”
防線四伯聞令當即齊聲應道。
待軍令飛速傳遞至前線士卒耳中時。
前線千名士卒縱使心中有著千般不舍、萬般不甘。
但最終還是聞令有序退兵。
“一伯、二伯、十三伯、十四伯駐防兩刻鍾。”
“兩刻鍾後九伯、十伯、十一伯、十二伯替防。”
“八伯後撤五百步生火造飯!”
“六伯、七伯即刻於戰線五百步內搜尋山石、木樁以及戰利。”
“三伯、四伯、五伯即刻原地休整。”
待前線士卒盡數撤回後。
立身於凸起岩石之上的李淩抬頭看了一眼天邊晚霞,隨即出言下令道。
此時匈奴潰軍至少已後撤千步之遠。
也正因此李淩方才會下令搜尋先前所丟擲的山石、木樁,以及弓箭、兵刃等戰利品。
“遵令!”
“遵令!”
“遵令!”
各伯將士聞言當即朗聲應道。
“各伯伯長即刻清查傷亡,上稟於我。”
李淩接過親信李忠遞來的一把木椅,微微點頭後隨即再度沉聲下令道。
“遵令!”
各伯伯長聞言當即抱拳應道。
話音落罷。
一、二、十三、十四伯,四名伯長相繼行至凸起岩石處。
此四伯中。
一、二伯轄投擲山石、木樁等事。
十三伯、十四伯並未參戰。
也正因此,此四伯無一傷亡。
不多時。
一、二、十三、十四,四伯伯長離開凸起岩石。
二、四、五伯伯長陸續行至凸起岩石處。
此三伯皆為弓箭手。
三伯輕傷十一人,重傷三人,戰死五人。
四伯輕傷九人,重傷六人,戰死兩人。
五伯輕傷十四人,重傷兩人,戰死七人。
其中大半傷亡為匈奴行至六七十步內時所造成。
少數傷亡於追擊過程中。
近兩刻鍾後。
剩餘各伯伯長陸續來稟。
參戰十二伯中。
傷亡最重者為負責以金汁、沸水迎敵的八伯、九伯。
重傷以及戰死人數多達四十餘人。
當八伯、九伯士卒起身以金汁、沸水迎敵時。
其自身亦暴露於匈奴箭矢之下。
故而八伯、九伯士卒傷亡最重。
其次則為以長槍接敵的十伯、十一伯以及十二伯。
此三伯重傷以及戰死數為三十餘人。
待各伯伯長陸續離了凸起岩石後。
端坐於木椅之上的李淩麵色雖不顯。
但其心中卻格外地凝重。
僅僅隻是第一輪正麵交鋒。
其部便減員百餘人之多。
且這還是在憑借著地利優勢下的減員。
可想而知此番匈奴攻勢究竟多麼猛烈,又多麼瘋狂。
據不完全估算。
其部此番雖殺傷敵軍多達千餘人。
但切莫忘記。
漠北大地乃是匈奴人的主場。
其近乎可以隨時隨地的補充兵丁。
而鳴狐山上的周軍卻是傷亡一個,便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