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校尉率軍行至丘陵營寨前。”
“末將必為其備足二十日所需幹糧!”
常三金滿臉鄭重之色地朗聲保證道。
“有汝此言,孤心甚寬。”
許奕輕笑著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常三金無需這般多禮。
話音落罷。
待常三金直起身後。
許奕不由得麵色一正,隨即再度看向常三金。
“先前自匈奴手中所繳戰利。”
“如彎刀、箭簇、槍矛頭、甲胄等兵刃鐵器。”
“以及我軍將士戰損的兵刃鐵器等物。”
“數日前皆已全部運至沮陽城。”
“待那些兵刃鐵器全部回爐重造後。”
“便會連同最新出爐的兵刃、甲胄等物。”
“一同運至廣寧城外的橋頭堡鎮碼頭。”
“待那些兵刃、甲胄等物一到。”
“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裏運至丘陵營寨。”
“與此同時。”
“命人第一時間將消息送至大軍所在。”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再度開口下令道。
“遵令!”
常三金聞言當即再度麵朝許奕深深俯身重重抱拳行之一禮。
“天色已然不早。”
“汝亦辛勞了足足一日之久。”
“且先行歸帳歇息吧。”
許奕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說道。
“謝王爺掛念。”
“末將且先行告退。”
常三金聞言當即再度俯身抱拳行之一禮,隨即告退而去。
待常三金身影徹底消失於中軍大帳後。
許奕端起書案旁的茶盞,隨即將其內濃茶一飲而盡。
待一盞微涼濃茶入肚後。
許奕隨即將心神全部集中在眼前那厚厚一遝賬冊之上。
不徐不疾地細細翻閱著。
自那厚厚一遝賬冊中並不難看出。
燕軍將士自出塞後雖曆經數次大戰。
但塞外燕軍整體財政卻大大盈餘。
即:俘獲戰利等收入遠遠超出糧草、鹽、糖、藥材等支出。
而與屍逐王哈曼的全麵交戰所俘獲的金銀珠寶以及牛羊等牲畜數量雖遠不如先前。
但自屍逐王大軍中所俘獲的戰馬以及兵刃甲胄等物數量卻倍數於從前。
整體而言。
無論是自戰場上全殲敵軍的角度而言,還是自生擒屍逐王哈曼的角度而言。
亦或者自戰後所俘獲的兵刃甲胄以及戰馬等戰利角度而言。
先前一戰。
燕軍皆是當之無愧的全麵大勝。
而現如今。
隨著燕軍整體戰略的大變更。
以及許奕再度自燕地調集八千兵馬出塞。
至多一個多月的時間。
漠北之地的燕軍三大營將士便會驟然增至一萬八千人。
而這一萬八千人中除常三金所率兩千將士留守野狐嶺後勤要地外。
餘者皆需奔赴戰場,與匈奴人血拚作戰。
到了那時。
燕軍三大營一萬六千將士必須逢戰必勝。
至少在大的戰役上必須逢戰必勝。
如此一來。
方可保住先前所得大好局勢。
否則。
一旦燕軍三大營一萬六千將士被拖在漠北戰場。
燕軍非但保不住先前所得大好局勢。
甚至於就連燕地財政亦會因此遭受莫大的牽連。
許奕以及燕軍將士與燕地民生之間如此。
李光利、夏侯棟部周軍將士與大周民生之間亦是如此。
而現如今。
隨著李光利、夏侯棟部周軍將士不斷地兵敗。
大周朝廷不斷地增兵漠北,不斷地征召民夫。
甚至於不斷地增加大周百姓賦稅。
許奕雖未曾過目絲毫朝廷賬目。
但其並不難根據以往所知推斷出現如今的大周朝廷財政情況。
若是不出所料。
此時的大周國庫恐怕已然徹底空虛。
大周財政亦因此徹底走向全麵赤字。
正德帝加派百姓賦稅之舉。
雖可解一時財政危機。
但卻難解財政根本問題。
且隨著正德帝不斷地加派賦稅、強征民夫。
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大周百姓必然將會因走投無路而紛紛揭竿而起。
到了那時。
整個大周朝廷必然會因此徹底深陷內憂外患之中。
整個大周王朝亦會因此而徹底陷入戰亂不止之中。
以目前所掌握的消息而言。
這一日恐已不久遠矣。
且有極大的可能性會隨著不久後的黃河改道一事全麵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