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
世事如白雲蒼狗。
正德三十一年九月十六日。
酉時方初至,烈日漸西隱。
漠北野狐嶺兩百餘裏外的一處不起眼河穀內。
就在已然命懸一線的征北將軍李淩終是迎來命中曙光之際。
身處同一片天空下但卻相距足足千餘裏之遙的三萬燕軍將士亦將迎來久違曙光。
自正德三十一年八月上旬踏足茫茫大漠伊始。
三萬燕軍將士至今已然自茫茫大漠中行過一月有餘的光陰。
而在那已然逝去的一個多月光陰裏。
常伴三萬燕軍將士身周的唯有無盡的風沙。
相較於每日裏枯燥無味地埋頭趕路,隻為了能夠早日穿過茫茫大漠。
三萬燕軍將士無疑更為懷念昔日裏那一場場以少勝多、血流成河的血腥戰事。
與敵短兵相接雖有戰死沙場之危,但每一場血腥戰事過後皆能迎來潑天富貴。
許是每日裏枯燥無味地埋頭趕路太過於壓抑。
從而導致三萬燕軍將士太過於急需釋放心中壓抑。
又許是因戰馬久未疾馳、雁翎久未染血以及腰包久未迎新等種種緣故。
從而導致三萬燕軍將士無不迫切地希冀著能夠早日迎來一場令人酣暢淋漓的戰事。
也正因此。
隨著大軍愈發地臨近茫茫大漠邊緣地帶。
三萬燕軍將士所顯露出來的戰意亦隨之愈發地高漲。
最近幾日時間裏。
三萬燕軍將士無形中所凝結而出的滔天戰意。
縱使許奕現如今已然見慣了兩軍戰場廝殺,對此亦是不由得心驚不已。
若是其他軍伍如燕軍這般每日裏枯燥無味地迎著風沙自茫茫大漠中埋頭趕路。
整個軍伍的軍心士氣等方麵必然將會因此而大受影響。
而三萬燕軍將士則不然。
每日裏枯燥無味地迎著風沙自茫茫大漠中埋頭趕路的一個多月時間非但未曾將三萬燕軍將士的軍心士氣磨滅哪怕絲毫。
反而使三萬燕軍將士的軍心更為凝聚、士氣更為高漲。
而這一切的一切自然而然地與許奕的未雨綢繆有著密不可分的幹係。
......
......
酉時近半。
烈日漸西隱,晚霞初映空。
就在三萬燕軍將士仍迎著晚霞不斷地緩緩縱馬向前行軍之際。
茫茫大漠邊緣地帶與三萬燕軍相距不過三五裏之遙的一處沙漠綠洲內。
十餘隻瘦骨嶙峋的胡狼在狼王的帶領下結隊小心翼翼地靠近綠洲中心水源處。
‘嗷嗚~!’
伴隨著一道狼嚎聲的響起。
狼群中為首的三匹老狼伏低著身軀小心翼翼地朝著綠洲中心水源處行去。
百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三匹老狼小心翼翼地行至綠洲水源處,隨即身軀緊繃地緩緩低頭飲水。
複百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三匹年邁老狼快速飲過些許清水,隨即快速掉頭朝著狼群最後方行去。
‘嗷嗚~!’
伴隨著狼王嚎叫聲再度響起。
四匹正值壯年的胡狼動作極其迅捷地朝著綠洲中心水源處行去。
然而。
就在四匹正值壯年的胡狼方行至綠洲中心水源處,尚未來得及低頭飲水之際。
原本蹲坐於狼群中後方的狼王忽然猛地站起身來,腰背微微彎曲狼毛更是不知自何時起已然微炸。
略有些許泛紅的雙眼更是一動不動地死死凝視著東南方位,全然一副大敵將至般的戒備姿態。
而那狼王所凝視的東南方位赫然正是三萬燕軍將士此時所處方位。
隻不過三萬燕軍將士此時距離此地綠洲仍有足足三四裏之遙。
且這三四裏的路程中更是有著數座高矮不一的沙丘攔路在前。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許是深知自身無法與那將至之敵相抗衡。
原本雙眼一動不動地死死凝視著東南方位的狼王忽然快速挪開死死凝視著東南方位的目光。
隨即雙眼翻紅地快速望向此時正趴伏於綠洲中心水源處快速飲水的四匹正值壯年的胡狼。
‘嗷嗚~!’
‘嗷嗚~!’
‘嗷嗚~!’
伴隨著數道滿是急迫之意的狼嚎聲響起。
此時正趴伏於綠洲中心水源處快速飲水的四匹正值壯年的胡狼果斷掉頭遠離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