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一通, 許子潤才覺得緩過來。
他剛才就是又氣又羞急的,眼淚比情緒來的還快,他怕江懿看出來什麼, 更怕看出來的後果。
但是……他一邊洗臉一邊偷瞄旁邊。
江懿沒骨頭似的半靠著他刷手機,嘴裏說的是“不放心嬌氣的許地主一個人洗漱”。
許子潤想。
江懿應該是完全沒看出來,這幅欠揍的樣子就很傳神。
等許子潤精致地洗漱完, 江懿才站直了, 站在他身後手搭著他肩膀往前推。
捏著點兒嗓子喊:“伺候皇上就寢——”
從地主升級到皇上的許子潤都沒有個過度, 直接被推上床,江懿坐在床尾,一手拿著許子潤的睡衣, 一手目標明確地脫他褲子。
許子潤差點從床上蹦下去:“你鬆開!我自己換!”
江總管輕易地製服住他, 眯著眼睛,殘忍拒絕:“不行呢, 我怕皇上穿不好衣服趴到我懷裏哭,鼻涕還往我身上抹。”
許子潤一僵, 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什麼?”
他不記得他流鼻涕了啊, 他沒流鼻涕!
江懿趁他不備“歘”地拽掉了鬆鬆垮垮的睡褲,掀起眼皮,不緊不慢地說了句:“還挺白。”
許子潤兩條腿一涼,臉色爆紅地想收回腿, 扯著被子要蓋住:“你別看!”
江懿抬頭,懶洋洋地說:“不看怎麼伺候你。”
許子潤慌慌張張地去扯他手裏的睡衣褲子,“不用你伺候!我自己穿!”
江懿一手按住他大腿,另一隻手輕鬆擋開他搶過來的手,在許子潤失去重心倒回床上的時候,鬆開手看了眼。
腿上一個不太清晰的手指印。
他沒用力, 但是皮膚太軟了。
嫩豆腐似的。
許子潤被他視線掃過的地方好像都燒起來了,下意識曲起腿往後縮。
結果江懿順勢往前擠了過來,拿著他的褲子抖開。
許子潤兩條腿放在他腰側,看著江懿沒穿衣服的上半身,和褲腰被剛才一通折騰弄得很低的下半身,腦袋裏“轟”的一聲。
炸了。
他抖著指尖往後縮,耳根到脖子到皙白的肩,都染上了粉嫩的紅,磕磕巴巴:“我……你,你去幫我拿瓶水,我渴了……”
江懿抓住他腳踝的手頓了頓,而後淡定地放在自己臂彎裏,瑩白的小腿在燈光下,泛著透明一樣的質感,輕輕一攥就是一個淺淺的印子。
明明摸起來軟趴趴的,但看著皮膚分明又是緊致的。
江懿用拇指按住他腿肚,看著淺淺的印記成型,沒一會兒又消失,眸色暗了暗。
“你是豌豆公主麼。”
許子潤呼吸不穩,努力告訴自己江懿沒別的想法,江懿不懂這些,要冷靜,冷靜,等江懿胡鬧完就沒事兒了。
許子潤偏過頭,閉著眼睛不看他,咬著的嘴唇微微發抖:“你快點兒穿!”
江懿歪頭看著。
許子潤皮膚太白淨了,一丁點情緒變化就非常明顯,現在兩頰緋紅,像喝醉了酒。
被他握住的細白腳踝不安地動了一下,他緊了緊手指,腳踝主人立刻往後縮了縮,睡衣掙紮間疊到肚子上麵,露出軟軟白白的肚皮,薄薄一層肉,隨著呼吸慢慢起伏。
江懿忽然有些走神。
不知道和貓肚子比起來,哪個更好埋。
試試。
兩個字一出現,江懿的眼睛沒有一秒遲疑,移到一無所知的許子潤臉上,放下腳踝向前欺身。
兩條腿無助地企圖合攏,又被勁瘦的腰隔開,不知所措地挨著腰支著。
許子潤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幾分迷茫,剛要睜開眼睛,肚子上忽然壓下一個不容忽視的重量。
溫熱的皮膚互相接觸,鼻尖淺淺的呼吸打在肚子上,奇異的感覺順著肚皮悄然爬上脊髓,許子潤身體有不明顯的顫栗。
他聲音都跟著發抖了:“你在幹嘛?”
江懿淡定地在肚皮上蹭了蹭,控製著力氣沒有完全壓下去,一本正經地評價:“比貓肚子舒服。”
許子潤用胳膊半撐起身體,臉頰泛紅地用力推他:“別躺了,你好沉!”
江懿這才慢悠悠地起來,兩臂撐在許子潤腰旁,半直著身體的狀態,腹肌繃起,肩膀寬闊得擋住許子潤的全部視線,隻能呆呆地望著和自己幾厘米之隔的臉。
江懿湊過來,和他鼻尖碰了一下,在許子潤呼吸都快要停止的時候,低聲說:“鼻子也是軟的,你是棉花糖麼。”
許子潤狼狽地偏過頭,喉結滾了滾:“知道了就起來,別壓在我身上。”
江懿輕鬆地撐起,坐直,繼續敬業地幫他穿褲子。
許子潤隻當自己是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不知道情為何物的死人……
馬上就好了,然後他就可以睡——
“潤潤。”江懿忽然喊他。
許子潤頭也沒抬,手緊張地握成拳:“幹什麼?”
“你……”江懿手指按了按他小腿,神色間幾分困惑,幾分探究,吐字直白,“……了?”
許子潤猛地抬起頭,心髒在一瞬間跳到極限,他連眼前的人都快看不清了。
江懿說什麼,怎麼可能,他明明掩飾得很好……
許子潤真想暈過去,腦袋裏一片漿糊似的亂,一句句解釋的話衝上喉嚨又被否定地咽下去,沉重的頭都沒法抬起。
江懿忽然打破沉默,語氣閑閑的:“逗你的,怎麼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