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潤的手瞬間抓緊了被子, 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好像他一抬頭,就能再次碰到江懿的嘴唇。
“讓我報複回來?”江懿眯起眼睛,似乎不覺得這個距離有什麼問題, 又往前移動幾分,幾乎要親上來的時候,又嗤笑著道:“然後你再報複, 我再報複……你到底想幹什麼?嗯?潤潤?”
許子潤本來沒想這麼多。
江懿一提, 他才意識到這個邏輯的bug到底有多大。
好像他很想和江懿親來親去, 所以處心積慮找到的借口一樣!
人在床上坐,鍋從天上來,許子潤咬咬牙, 幹脆說:“那你就別親我, 一人親了一次,我們現在兩清了。”
江懿不讚同:“我親你, 是一場無辜的意外,你親我……”
許子潤喉結不安地一滾。
就聽江懿慢悠悠地, 逐字逐字地強調道:“是蓄、謀、已、久。”
蓄、謀、已、久。
許子潤閉了閉眼睛, 想起剛才自己腦子裏江懿的任、人、宰、割。
第一次覺得報應來得真快啊。
他被逼到無路可退,躲開江懿的眼神,胡言亂語道:“那就算你住在我家裏的房租。”
似乎覺得自己被他的小花招騙到了,江懿“嘖”了聲, 垂眸看他:“你求著我過來,就是為了找我‘收房租’?”
聽出這裏的“房租”指的是什麼,許子潤舔了舔嘴唇,顧左右而言他:“我是看你那時候太難過,你別自己亂想……誰稀罕親你似的,你都不會親。”
“我不會親?”江懿後退了一點兒, 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那你說應該怎麼親?”
許子潤不知不覺就被饒了進去,回答他:“應該伸舌頭。”
江懿“啊”了一聲。
許子潤頓覺不妙,一抬頭。
江懿一副你好懂你果然是蓄謀已久貪圖我美色幸虧我醒過來了不然你指不定做到哪步的表情。
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許子潤:“……”
他臉皮薄,現在又心虛又害羞的,紅的像顆草莓,吸引著人咬他一口。
他努力深呼吸,像個渣男一樣解釋:“你如果非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隨便你吧。”
江懿挑眉:“隨便我?”
許子潤都數不過來這是江懿的第幾個問號了。
因為他“偷親”的既定事實,他現在一點兒主動權沒有,隻能被按頭解釋。
但是他已經解釋了啊!
許子潤忽然有點兒憋氣,嬌氣地抱怨:“你不是也喜歡男人嗎,那我親你你又不惡心,反正我長得也不差,你就當——”
他猛地頓住。
江懿看他:“就當什麼?”
許子潤手都捏白了,才費力地憋出一句:“就當是,做了個春夢唄……”
許子潤以為江懿會說“我會夢到你這種?”,或是“你也配出現在我夢裏?”。
但江懿哪句都沒說。
“我沒做過一半的春夢,”他大爺似的評價,似笑非笑,“如果是,那你這個周公的質量實在是差的沒眼看。”
許周公子潤:“……”
哪個周公負責當你夢裏的主角,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
江有病懿又道:“你如果能幫我把夢續上。”
他多大度似地說:“我就不跟你計較你對我蓄謀已久,半夜強吻我,並且強奸未遂的事情了。”
強奸未遂。
許子潤神情呆滯了幾秒,腦袋暈暈乎乎的,努力抽出一絲神誌反駁:“我沒有。”
江懿看著他,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頭。
收起無名指。
收起中指。
……
許子潤忽然意識到他在倒數。
倒數完會怎麼樣?和他計較這件事?還是要大白於天下讓他姨給他做主?還是這輩子都不和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