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乃上古神獸,你這小妖少跟爺套近乎。”
“好了好了,都別在院子裏站著了。小離你先把行李放回房去,我叫廚房準備了飯菜,一會兒大家一塊兒用個晚飯。”寂蘿生怕他瞎說,連忙出來打圓場。
旁人不知他的心思,她卻是知道的。
當年她在魔界初見他時便知他的是神獸,見他溫順地陪伴在綺陌身邊便覺有些奇怪。上古神獸,豈是那修為不精的天世子輕易能馴服的?
她曾以為他被限製了修為,所以才不得不陪在綺陌身邊。卻在魔界血潭大戰血龍之時發現他的修為早已突破了限製。
後來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是在綺陌受天雷之刑的那年。
上溪公孫宗族出了叛亂之徒,而那場禍亂所倚仗的便是這能吐琉璃火、喚天雷的獙麒莫離。
說來倒也奇怪,莫離跟在綺陌身邊時乖巧的很,怎的一離開她就成了致一方禍患的凶獸?
寂塵將他帶來碧落齋時他已被傷至無法動彈,後來她才知道他是不肯聽那判族者的話,被生生折斷了羽翼。
綺陌跟著寂塵去魔界後他鬧了好大的脾氣,險些將她的後院給燒了,之後不吃不喝難過了好一陣子,好似被母親丟下的孩子。寂蘿這才明白過味來,這小獸是當他的主人跟別人走了就不要他了。
後來綺陌再回到碧落齋,他不似從前那般熱絡,卻在知成染算計綺陌後狠狠咬了她。
這般別扭,倒與他的主人十分相似。
綺陌死後百年,這小獸不知怎麼竟修成了人形。那日與寂塵魔界一戰,著實令人心驚。
如今他對君艾態度如此,怕是仍覺得她是為了男人送死,心裏存著怒氣。
晚飯時分,莫離遲遲未出現在席上,寂蘿心中擔心便出來尋他。
“今夜的星星美嗎?”她問向樹杈上躺著的莫離。
“美。”
到底是神獸之眼,明明漫天黑雲密布,卻能透過層層雲霧,將視線落在那萬裏之外的星空之上。
莫離眯了眯眼,“大抵是,三百多年來,最美的一夜。”
“火窖裏的火滅了,本欲叫你幫忙燒壺忘憂酒給他們嚐嚐,你卻在此躲懶。”
“解憂酒都改叫忘憂了,可見你也明白,這憂愁難解,唯有逃避。”
“如今她在樂虛,君浮待她很好,再過個千百年,就能再成仙身了。”
“你早就知道了?”
寂蘿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她確是擔心他性情所至,暴露了君艾的身份。
“我從東離越的神情中猜到幾分,但真正確定,也比你早不了幾日。”
莫離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從樹上躍下。
“也罷,總比魔界那白眼狼強。走吧,我聽廚子說今日做了筍蒸鯉魚。”
兩人到席上時,三人場麵尷尬地坐在席上,一言不發,君艾懨懨地扒拉著眼前的菜,連最喜歡的筍蒸鯉魚也未碰幾口。
“這是怎麼了?可是這飯菜不合口味?”
鄭西憐眼淚婆娑,“不關飯菜的事,是西憐不好,言語衝撞了君姑娘,掃了諸位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