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對視了許久,君艾眼神一變,意味深長地盯著一眾樂虛弟子。“樂虛山養的一群好弟子啊,你們可將師叔我瞞的忒苦。”
“你……都想起來了?”君浮的眼神複雜起來,不解,疑惑,擔憂……還有些捉摸不透的情緒夾雜在裏麵,連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我若想不起,你還預備瞞我多久?”
君艾忽而想起,此前在桑絕穀遇到寂塵時,他拚了命的在中間阻著,為的就是怕她與寂塵再有瓜葛。
可她重活一世,並非為了躲著。
“你此前修為尚淺……”
君艾忽然對他有些失望。
到底是道大於情,他這一世,與無笙子和北之默無甚差別。
青翎之所以無法喜歡上無笙子,一是不喜他的清冷,二是他的道心勝於情感。
太過理智的人,終究是薄情了些。以至於他隻願相信他眼睛所看見的,卻從不相信她對他和妹妹的情誼。
她不禁好奇起自己死後發生了什麼,當初的無笙子,師門和青蘿的仇都已報完,以他的慧根和對修行的重視,理應一心修煉早列仙班才是,又怎會輪回轉世,投入北邙帝君府中?
她有無數疑問,此刻卻無心探尋。
打個哈欠抻個懶腰,“得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我現在實在乏累的很,幾世記憶壓的我腦子都轉不動了。”走了幾步複又回頭,對李萱說,“告訴你姑姑,我回來了,過幾日叫她在碧蘿齋給我擺個宴,我要昭告天下,姑奶奶我回來了。”說罷轉身離開。
人已走遠,李萱方才反應過來,遲鈍的點了點頭。
宴伍道輕咳一聲,饒有興味地看著殿下的師兄妹。
“你們二人,毆打同門,還砸翻了我的殿門。這是吃錯了哪門子的藥?”
李萱怯怯地低下頭去,剛要認錯,就被君浮搶先截了下來。
“師父又是吃了哪門子的藥,竟敢公然違抗天帝的旨意?”
宴伍道被他毫不客氣的態度驚訝了一下,片刻才覺自己在眾弟子和司命麵前失了麵子,沉了沉臉色道,“為師做事,自有分寸,何須要你多言?”
“她今生名為君艾,便隻能做君艾。她既拜在我的門中,就是我的人。師父有意避過我,擅作主張為她開啟記憶,將我置於何處?將天帝置於何處?”
宴伍道冷哼一聲,“天帝那裏為師自會請罪,用不著你操心。綺陌她今世如何,也該由她自己做主。倒是你,當初收她為徒,本就是權宜之計,如今她的功力一旦恢複,便連我都及不上,又哪有繼續做你徒弟的道理?你剛抽了情根,意識渙散,今日之事為師不許你計較。你且回去好好閉門思過,今日之後,還有更多麻煩需要應對。”
君浮本還想與他爭辯幾句,聽到“更多麻煩”,忽而想起寂蘿的話。
“師父今日所為,可與我的大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