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宴的事,先不要太過招搖,請些熟人就好。”
寂蘿愣了愣,“姐姐不是說要昭告天下?”
“昭告天下啊,又不包括天上。我恢複記憶卻未回天界,父帝知道了定然要來抓我。我還有好些事情沒辦,還不想這麼快就失去自由。”
“那樂虛上下……”
“五師兄和司命擅自給我開啟記憶,本就要被重罰,眼下是過一天賺一天,誰敢往上稟?”
寂蘿了然,不想天界知曉,又非低調行事,想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至於來的人,你看著請吧,左右是私宴,也沒什麼可忌諱的。”半晌,忽而想起什麼,又特意提醒道,“魔君魔後夫婦,是一定要請的。”
“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姐姐,公孫成染她嫁入魔界當晚,就被發配至了陰繆閣。這幾百年來,魔君封妃無數,也算狠狠地打了她的臉麵。如今她空有個‘魔後’的頭銜,怕是連魔宮的大門都出不了。”
此事她早有耳聞,當時她的記憶尚未恢複,還大讚魔君風流快活,如今想起他的“深情款款”,隻覺得諷刺。
“無妨,你隻管將請帖送去便可。”
最後兩個字還未說完,就見君浮闖了進來。
君艾此刻隻著單衣,見他進來立馬拉過被子縮了起來。
君浮與她相處也有一段時日了,連同一張床都睡過,哪裏還在意這些。倒是見她如此反應,臉上的不悅又多了幾分。
君艾見他的神情隻覺得頭疼無比,“今兒個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連門都不敲就往裏闖。”
君浮瞥了眼寂蘿,寂蘿非常知趣地意識到自己的多餘,急忙站起身來,“那個……你們聊,我先去看看李萱……”言罷一溜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君浮見君艾萎縮在被子裏,也不說給她時間穿個衣服,就靜靜站在那裏盯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君艾自知背著他恢複記憶的事兒是她理虧,且這一世她二人之間過的委實有些荒唐……明明是他不對,此刻卻如何也沒法對他發火。
被他盯得發慌,她動了動身子,避開他的目光,“你弄壞了樂弘殿的門,不在你師父那受罰,來我這做什麼?”
“師父說我憂徒心切,情有可原,罰我禁閉幾日。”
君艾聽完想打自己兩巴掌,提點什麼不好,非得提這一茬。
憂徒心切?她敢打賭這話絕不是宴伍道說的。
她還在想該說點什麼,卻見君浮幾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你幹什麼?”
她想閃躲,卻被他一把扯過,一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君艾霎時喚回三世記憶,雖恢複了不少功力,卻也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耗。此時體內幾股氣流湧動,時而平緩時而劇烈,正是血脈相衝,走火入魔之兆。
她本可以壓下這些衝擊,此刻卻又另一股力量在體內阻止著她。
這股氣流邪乎至極,他想渡些靈力給她,卻在入體之時瞬間被它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