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從暗處走來,嘴上說著打攪,語氣中卻絲毫沒有半分歉意。反倒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們身前。
“簌妲退下了。”她臨走時看了青翎一眼,眼中的憤恨令青翎怔了怔。
這是青翎第一次看見她這張臉,此前雖聽過無數傳聞,待見真容,還是忍不住驚歎了一番。
這張臉與她長得極像,眉眼之中的傲氣亦像極了當年的綺陌。隻是這臉上的柔媚和淒楚,卻是她不曾擁有的。
若非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並非仙魔,她定要以為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失散多年的姐妹。
“看愣了?”
寂塵看好戲一般,觀察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態。
青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個,我恰好有事找你……什麼都沒聽到。
“兵權我已放出一半,你還想怎樣?”
青翎聳了聳肩,“也沒什麼,就是你母後也快回來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
他沉了沉眸子,“綺陌,你就這麼急著與我兵戎相向嗎?”
“若有一日刀劍相向,切記不必對我留情。”
“若真有那一日,我希望能死在你的劍下。”
第二日,清河帶朝鴟回來的路上出現了意外。
朝鴟被殺,而領頭的,正是幽冥詭樓的二階主。
胡一多匆匆而來,說是有人在二階主身上搜到了她的親筆手諭。
七月初三未時,霞鬆小路除朝鴟。
這字跡是她的沒錯,但這手諭絕不是她所寫。
“可是你所為?”這段時日她常單獨行動,就連胡一多也不敢確定朝鴟的死是否與她有關。
“若是我,不會讓她死得這麼輕巧,毫無痛苦。”青翎攥緊了手諭,若有所思。
“好在清河提前一步派人將它拿給我,若落入寂塵手中,怕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青翎深吸一口氣,如今怕也是說不清楚了。
她與寂塵正值敏感時期,又趕上朝鴟被害,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
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
“此地不宜久留,清河已派人在魔界入口處等你,若有疑問,見了清河再說。”胡一多勸道。
她了解寂塵的性子,又看透了他與朝鴟的這份複雜的感情。現在逃脫雖有可能坐實殺她的罪名,但也好過就這麼被他在崩潰之下給處置了。
兩人剛欲離開,便被一眾士兵團團圍住。
“兩位想去哪啊?”
寂塵從人群中走出,用布滿了紅血絲的眸子陰沉地盯著她。
“本君剛許了你公主之位,你便急著要走,未免太傷本君的心。”
見他的眼神便知道,她今日是如何也走不了了。
“朝鴟的死,與我們無關。”
寂塵冷笑,“人是你們帶走的,殺人的亦是你幽冥詭樓的人。如今都死絕了,你若說是被陷害,自然也是死無對證。”
青翎苦笑,也對,她騙他這麼多次,他不信她也是自然。
“我留下,放他離開。”
“我小小魔宮,難不成還困得住鬼王?”
青翎微詫,他果然,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