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冤家的前塵往事(1 / 2)

那位樂虛掌門首徒,所謂正道楷模,對待自己心愛的人時又何嚐有過一丁點的慈悲。

鴛鴦於飛,畢之羅之。君子萬年,福祿宜之。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

乘馬在廄,摧之秣之。君子萬年,福祿艾之。

乘馬在廄,秣之摧之。君子萬年,福祿綏之。

君艾君艾,明明取了這樣一個名字,為何不能護她一世福壽康寧,與她生死不離?

縱然知曉那人的目的,她仍是一直笑著,未曾有過隻言片語的埋怨。

緣分這東西,當真是奇妙又殘忍。

相遇相逢,錯過喪失,都是它的功勞。

那一眼的吸引,如在他心裏種下了千千萬萬個螞蟻一般,叫他明知結果,卻因著一份心癢兒不得不向她靠近。

可她大抵是不想見他的,不然幾赴樂虛,為何未見她一次。

他等無可等,他求父王帶著重聘與他同去樂虛下聘,得到的確是君艾已經離開的消息。

他百般詢問才知她已入了幽冥詭樓,今已成魔。

她與他,隻那麼一瞬的相交,便注定生生世世再不能相伴著走一段。

沒結果了。

父王赤麵憂他與幽冥詭樓之人產生什麼牽連,便責令他四處相親。

他雖未嚐情事,可卻也想得明白,這藏在心底不得釋放的悸動,也算不得有多深厚,待他見多了,便算不得什麼了。

後來他遊曆三界,縱情於美人之間,聲色之間,確是將那份悸動恍惚了。

那夜月色微涼,酒意正濃,隔間的幕簾經風掠起,他迷離之間見一女子坐落於隔壁的雅間,身子半倚,叫座下的小倌奏了一曲鳳求凰。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許是心境相通,他竟忍不住跟著輕哼起來。

不想這女子的耳力極好,聞聲便甩了個冷眼過來,“這位公子,您能安靜點嗎?”

這話說得就有些霸道了,大家來這都是來找樂子的,如何能不聲不響?

赤茗這時才看清了她的長相,螓首蛾眉,美目盼兮。明明是慍怒的眼神,卻若一汪清水,流淌進他的心裏。

那人便是同樣因情傷己的李萱。

或許果真如此,人與人的悲歡是想通的。

因而他便誤以為,自己的渴求知己的眼神,一樣能望進她的心裏。

直至差點被幾根銀針射穿,他也未想明白這是為何。

“姑娘,在下好心想與你做個朋友,你拒我於千裏之外就算了,怎的還出手傷人?未免太過冷情。”

“你擾了我聽曲的興致。”

“倒是在下的過錯了。這曲子在下也會,不若為姑娘奏上一曲,以示賠罪如何?”

李萱不語,他便自行撩開幕簾走了進去,借了小倌的長琴悠悠彈起。

這鳳求凰本是女子求偶之曲,可經他一彈卻有了一番別樣的味道。悠悠琴聲自指尖緩緩而出,可她卻分明感到這悠揚之中的急切,其中神韻,賦心思於琴弦,轉軸撥弦之間,自然地傾瀉而出,仿若琴心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