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哼,你以為這些年我對你的縱容隻是因為對你虧欠的那段情誼嗎?弘澤的孩子,我本該好好對待,奈何你母女實在不知滿足,這些年竟漸漸生了篡奪天權的念頭!”
聽他這麼說,紅萼像是瘋了一樣,“你什麼意思?!我的菱兒與弘澤何幹?”
“你以為,以弘澤的本事,若非入境時出了差錯,蘭因鏡真的會那麼快就奪了他的命嗎?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弘澤入鏡前夜,正是在花神宮與你對月長飲吧。”
“弘澤......”紅萼仍是不可置信,低喃著弘澤的名字怔忪。
“可笑他那樣一個不染凡塵的人,一生以平定三界為己任,竟也愛慕了你這樣的女子,生下了那樣的女兒。你許是仍不知道吧,當年你母族落難,是他假借我的旨意,派了天兵去將你救出。你身中魔毒,亦是他將毒引渡到自己身上,用了千年都未將毒素化解幹淨。他那樣一個人,為保三界太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而你,卻為一己私怨,牽連眾生。”
紅萼不知所措地蹲坐在地上,頹然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弘澤......是弘澤,原來是他。他為何不與我說......我以為......”
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因果難逆,而是你分明種下了善因,她卻將善果報到了旁人的頭上。
“時至今日,你便做個抉擇吧。”
初二日,花神羽化,萬花敗落。
紅玖菱怒氣衝衝地跑到白澤處質問的時候,白澤隻回了十二個字:不尊天道,罔顧眾生,自食惡果。
正如紅萼所言,他執掌天界已非一時,還有什麼能逃開他的眼睛?紅玖菱和斡竹各自招攬羽翼,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身處天帝之位時,常有人為保體麵,欺上瞞下,想聽真話聽不到,想做什麼也是礙手礙腳。如今退居三清之境,反倒事事都看了個真切。
他與君浮裏應外合,又與幽冥詭樓相互配合,早已將北之奕的勢力摸了個清楚。
天界的大局他仍可把持,隻是魔界,恐有變數。
魔族魔宮。
狼翌空把玩著手中的扳指聽著來者的彙報。
“哦?花神隕落,北荒神君真也算是折了羽翼。蘇紫菀呢?有著跟幽冥詭樓的那層關係,可還會效忠於他?”
“依屬下看來,並不好說。蘇紫菀知曉她與清樓主那層關係已非一兩日,不照樣幫著那位神君算計了自己的親姐姐。雖說是至親,到底是那位樓主一手促成了親生父親的死。這中間嫌隙重重,哪裏還剩下什麼姐妹之情?縱然是有,大抵也是靠不住的。”
狼翌空起身到她身側,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我不比你了解她們,今後的事仍需你親曆親為,這些年,實在是辛苦了你。”
那女子眼中也泛柔情,“你何必與我說這些客套的,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莫說這些,便是為你去死,也是應該......”
“清河......”
“你莫多言,我都明白的。”
月下花落,隻留下兩人相擁的側影,映在窗上。
清河的母親,本為狼族後裔。也是因著多年前狼族的那場暴亂,才流落到魔界。
當年清河自請命出師征戰,幾經生死,幸而遇到狼翌空,才得以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