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瑟瑟道,“若是,這女人真的是下毒之人……”
寧王無賴地指了指洛央道,“你去和洛大小姐說啊?本王哪裏敢與欽差大人唱反調?”
“那……”知縣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
寧王來了勁兒,“我看你倒是挺像下毒之人的,飯菜是你準備的,人是你叫的,現在迫不及待想要殺人頂罪的也是你。”
“微臣……微臣怎麼敢?”知縣渾身冷汗涔涔,話都說不齊全了。
洛央清澈不染的嗓音再度響起,“不可能是她,因為,她也中毒了。”
女子慶幸地道,“是,我剛唱得累了,偷喝了口茶。”
寧王滿不在乎地嗯了聲,一旁禦醫則不滿的皺眉,看那胡亂栽贓陷害的知縣。
當著欽差的麵尚且如此,平素裏到底怎麼魚肉百姓就不用說了。
慕容修挑眉,好整以暇地玩著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洛央時不時拿眼偷偷瞥著他,他卻心情極好的樣子,不插口,隻旁觀。
洛央撇了撇嘴,以慕容修的醫學造詣,他極有可能早就看出來了。
這是,想看她現在的深淺嗎?
洛央取了丹藥給她,“吃了。”
那女子淚水漣漣,重重磕頭,“謝謝欽差大人救命之恩。”
洛央想了想,取了自己的銀袋給了那女子,“回家,拿著錢與你丈夫做個小生意,好好養活孩子,不要再出來賣唱了。”
女子握緊了銀袋,擦了把滿臉涕淚,“奴婢曉得了。”
“快走吧。”
女子再次叩首,方才提裙,低頭沿著牆角走了。
知縣慌忙道,“興許,興許她是知道我們會懷疑她,所以先給自己下了毒,迷惑大家的視線!”
此時,慕容修身邊的侍從走了過來,與慕容修低語幾句。
洛央猜,大約是慕容修的手下已經調查出結果了。
其他人都是一般心思,畢竟,傳聞中的慕容修素來喜怒無常,性情不定,手段陰狠霸道。
慕容修在眾人的期待中,站起道,“方才,我的手下調查了客棧廚房裏的下人,順著線索查出,今晚接近過廚房儲水桶的人中,包含本縣知縣。”
知縣脊背發寒,顫聲道,“微臣今日的確去檢查了下廚房一應夥食,微臣、微臣想做到盡善盡美。”
慕容修扯唇,用看螻蟻的眼神看著知縣,“你倒是盡職盡責。”
知縣涕零道,“微臣說的都是真的啊,世子大人……”
慕容修轉頭看向寧王,“寧王邏輯縝密、善於把控人心,單憑幾句話就能推斷出知縣便是幕後主手,修十分欽佩。”
饒是寧王素來不在乎那些虛名,被慕容修一通誇,還是老臉一紅。
“那就這樣吧,”寧王勾唇,敷衍道,“本王也不是好大喜功的人,這件事情本王會寫奏折呈交陛下,至於這個人,就交給大理寺,嚴刑拷打,看能不能供出更多的消息來。”
知縣愣了愣,臉上一絲狠辣掠過,掏出一把軟劍,照準洛央的麵門便襲來。
寧王和慕容修都是有武功傍身的人,唯有洛央,地位夠高,也足夠柔弱好欺。
洛央,是他逃走的唯一勝算!
孰料,洛央卻是不躲不避,麵上毫無懼色。
她是看透了他不會傷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