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庭之被一通攪合,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大女兒還算是知書懂禮的。
“罷了,你起來,將這一路行來發生的事情,好好與為父說說。”
洛央提起了精神。
洛庭之能夠將洛家一手經營這麼大,自然有他在朝堂上的權術心機。
她將草藥被襲、客棧被毒之事,一五一十地說與了父親聽。
洛庭之手持茶杯,眉宇越鎖越緊。
“毀壞禦賜草藥,謀殺朝廷命官,刺殺欽差大臣,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
王文鳶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洛庭之,“太醫院那邊提起過,陛下的身體,越來越不濟了。”
洛央愕然抬眸,直覺告訴她,父母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不然不會忽略了緬南族人,將矛頭直指上頭那麼幾位身上去。
洛庭之卻不願多說,回頭看向女兒,噙笑,“好了,正事說完了,你現在好好和我講講,為什麼你與慕容修如此親密,又為什麼拒了慕容修的求婚?”
洛央眼神遊移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父親,我和慕容修的關係……幹幹淨淨。出入草堂,隻是因為想要借閱幾本醫書,跟著多學點醫術而已。有父親的顏麵在,慕容修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教導得十分認真,若父親不信,央央可以拿借閱來的醫書和筆記來給父親看。”
她是衣不解帶地照料了幾日慕容修,喂他吃藥,替他洗漱,可那又怎樣?她不過盡一個醫者的本分而已。
說起來,也當真就是師徒關係。
洛庭之點點頭,又道,“這件事,還是要注意外人的眼目,以後留心些,不要再讓人傳出閑話了。你妹妹還不大懂事,現在又沒有親娘教導,你凡事,忍著她點。”
若不是知道慕容修早早就求婚了洛央,若不是洛央拒婚,他洛庭之說不得還真信了。
可眼看著女兒拒婚了,洛瑩還在那兒一派胡言,洛庭之就莫名憎惡起這個曾經的掌上明珠了。
洛央溫柔地點點頭,“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
父親走後,洛央便坐在母親跟前,拉著母親的手說起來了話。
“這兩天下了幾場雨,天又要冷了,母親可要多注意身體。我給你調配的藥有好好吃嗎?”
王文鳶笑的慈愛,“吃了,身體也逐漸好起來了。”
洛央將手搭在王文鳶的脈搏上。
那些毒素想要清除出去委實很難,好在她配的藥暫時壓住了那些毒素,隻要不毒發,母親便可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不知是一年二年、五年十年,這毒一旦爆發出來,母親的命便沒了。
洛央斟酌著,又改了方子。
微微蹙眉,差了那方藥,果然不行啊。
算來,今天應該是她和典藥房東家約好的日子了。
子時。護國寺。竹林。
洛央披著一件紅色的鬥篷,走進了那片林子。
林中地麵上鋪著層層的竹葉,踩在泥土上,柔軟得狠。
杏花的香氣仿佛還殘留在鼻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困,她感覺頭一陣陣得發疼發昏,想要睡覺,意識也有點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