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還收著這賣身契做什麼,我們回去……嗯……看一看案發現場,找一找那些認證的丫鬟。”郎成月一拍大腿,“我剛當真以為這賣身契是真的,才沒有繼續查下去呢。那井底,剛被淹死個人,想來是有指甲和碎肉的,趁著時間還早,找到蛛絲馬跡……”
許成安笑了笑,“郎大人,不可……”
郎成月又愣住了。
“這京城還有一個法則,咱們動不了。”許成安道,“點到為止,可以了。”
“許大人,這可是關乎四皇子妃啊……”郎成月苦口婆心。
“你當真以為我們查下去會有結果麼?”許成安道,“相比較於親王妃,慕親王已經很給我們體麵了。”
說著,將戶籍和賣身契放在郎成月手中,“關鍵的是,那丫頭,的確來路不明,沒什麼身份地位,死了,也就白死了。衣裳可以解釋,首飾可以解釋,你就算當真為這條冤魂告到了養心殿裏,四皇子也不會承認的。我們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更何況,這慕親王和親王妃,也未必是什麼真凶。”
“什麼,我被你腦糊塗了。”郎成月道。
“郎大人,殺雞焉用宰牛刀。慕親王府,還沒有掉格到,去對付一個沒有什麼出身背景的小丫頭頭上,就連慕親王手下的手下,也不屑於這麼做。”
許成安眯了眯眼睛,“可是慕親王不僅出麵了,還遞上了賣身契明裏暗裏告訴我們不要查下去了……這就有意思了。”
郎成月道,“古怪,一聽你說,我也覺得,此事處處蹊蹺,處處古怪。”
許成安笑了笑,“所以,我們既要裝聾作啞,又不能裝聾作啞。”
“許大人,你又在打什麼機鋒。”
“這事兒,我們就按照所查,遞上去好了。上麵,自然會明白。”
養心殿裏,那可都是人精啊。
洛央才回到屋子,換了裳鞋,轉過頭便看到慕容修跟了過來。
她對著慕容修道,“還以為你們要聊很久。”
洛央踮起腳尖,給慕容修輕輕擦著臉頰的汗水,“一早上就出去,練的一身臭汗才回來,我給你熬的湯吃了嗎?”
慕容修笑了笑,站起身來道,“想和央兒一起吃呢。”
洛央擦汗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這家夥不會猜到了吧?
慕容修看到小家夥兒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慌亂,暗暗勾唇笑了笑。
一伸手,喚那端了熱湯的小廝走了進來。
洛央瞧了瞧,咬著唇瓣,半晌,道,“這會兒應該冷了,讓廚房熱熱拿上來吧。”
洛央自以為自己找的借口天衣無縫,隻要靈素拿了出去,就能換了別的湯來。
誰成想,慕容修好像早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道,“特意讓放進保溫的食盒裏拿來的。”
洛央僵住了。
他一定看透了!絕對看透了。
慕容修說著便將食盒打開,把湯盅放在了黃花梨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