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一笑,“是不是太晚了?”
蘇玟夫婦眼睜睜看著慕親王府的手下拔著長劍將他們團團圍住。
“蘇大人,我實話實說吧。”洛央輕笑道,“您的事情已經敗露了,今日設宴,不為別人,隻是專程為了你。”
蘇玟被人按著跪在地上。
“洛央,你血口噴人!你一個慕親王妃,有什麼資格問我朝廷大員的罪。”蘇大人振袖,“如今當朝官員都在這山莊裏,你真當我無故失蹤不會有人查麼?”
“有沒有資格,你問問那些人手裏頭的劍啊。”洛央不緊不慢地道,“蘇大人真是罕見的錚錚鐵骨,熱血男兒啊?麵對敵人的劍竟然都能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洛央眨巴眨巴眼睛,“橫豎你是個罪臣,我就先斬後奏算了!”
侍衛一把將蘇玟按在地上,長劍照準了脖子就要揮下。
洛央的手指抬起,長劍剛落在蘇玟的脖頸上。
她慧黠的眼睛發亮著盯著蘇玟,“蘇大人……你尿褲子了……”
蘇玟感覺著抵在脖頸上的長劍,冷,真冷。
他想罵洛央草芥人命,殺害朝廷官員,話到了嘴邊哽咽住了,變成了,“慕親王妃,您大人有大諒,饒命啊……慕親王妃……”
一張老臉,哪裏還有一朝官員的氣度,淚水橫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蘇夫人眼睜睜看著蘇玟差點兒身首異處,也嚇傻了。
“慕親王妃……您、您這到底是怎麼了?”她思路有些斷片,“剛才咱們不是還說著曲月呢麼?您……您怎麼忽然就翻臉了啊?”
洛央看著蘇夫人,耐著性子解釋道,“看來蘇夫人是還沒有明白過來啊。”
她站起身,蓮步姍姍,拉起了蘇夫人的手。
“您跟著我來看看?”
蘇夫人哪裏敢靠近亭台邊上,生怕洛央把自己推下去了。
可是看著跪在地上的年邁的丈夫,她就算怕到透不上氣,也隻能跟著洛央走。
洛央好像平時倚靠著欄杆一般,半坐在那座椅上,手指伸出,指著河川中的那片狼島,“看到了麼?那條大船?是蘇大人私-通緬南的運貨船,你們一直在這裏和我說話,消息還沒有到手,你們的船,已經被慕容修劫了。”
蘇夫人心裏有些惶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就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搞錯了。”
“你瞧蘇大人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搞錯了。”洛央笑了笑,“蘇玟,你是從哪裏得知的聯係緬南的法子,又是誰幫你聯係的?還有,你這次運的東西,都是哪裏來的。”
蘇玟長歎一口氣,“我清正廉明一輩子,沒想到,就失足這麼一次,就被……哎……”
洛央毫無憐憫之意,隻冷冷看著蘇玟。
被捉住了就成了第一次了?
這是搏誰的同情呢?
誰至清則無魚,幾次三番的接觸,洛央早就知道蘇玟此人品性如何,身居如此高位,怎麼可能一直幹幹淨淨的?
嗬,真拿她當三歲孩子哄了。
洛央給自己斟了茶,眉眼低垂著,沒搭理他。
蘇玟心中灰絕,深吸了一口氣,“是……汪大人幫忙聯係的。”
“猜到了,走的是漕幫的船。”洛央道,“繼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嗬,我手裏倒是想拿出一個名單,可惜,就是我也不知道太詳細,隻是汪家有個孩子忽然來問,我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走這麼一趟。汪家今日想必也來了吧?”
端妃娘娘出事兒後,汪家就退出了朝廷核心層,不爭不搶,汪荃的生意卻是越做越紅火,沒想到竟然和緬南做起來了生意。
“汪家來了。為什麼慕親王妃不直接抓了汪家的人來,何必再問我。”
“是個好主意,這畢竟是我的地界,想拿誰都很容易。蘇大人也不必一味今日糊弄了我就過去了,我是乏了,懶得審你了。等慕親王和慕家暗衛營的人來接手了你,你真以為自己還能藏住什麼事兒不成?”
“你……你不打算將我交給朝廷。”
“父皇現在還病著。”洛央笑意盈盈,“作為兒女的,理應為父皇分憂解難是麼。”
蘇玟早就聽聞慕親王是陛下嫡長皇子的事兒,可是猛地聽洛央這般說,心裏還是著實震驚不已。
皇帝……難不成認了?!
洛央笑著對蘇夫人道,“蘇夫人,也委屈你了,今日您高高興興來赴宴,洛央竟然不能好生招待。”
洛央對手下道,“將蘇大人押入地牢,蘇夫人,就找個屋舍好好伺候著吧。”
蘇夫人聽明白了,“你、你想怎麼樣?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我不能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