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夏說著,就努力做出無辜的模樣看著皇上。
曾經的陛下,是最吃這套的。
皇上老邁的三角眼盯著洛初夏,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洛初夏拖下去問斬。
洛初夏後背被冷汗浸透了,麵上卻是柔柔一笑,扭著便便大腹道,“臣妾是想著陛下為了這天象之事憂心忡忡,一直忙到深夜,初夏心裏不安。”頓了頓,溫溫柔柔地捧著那湯盅走到了禦案前,放下,便又笑了笑道,“陛下今兒個處理了一天的政事了,想必也累了。”揭開了湯碗,“這是臣妾熬的,用花膠魚翅鮑-魚小火慢燉出來的,陛下嚐嚐?”
皇上的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溫香軟玉,婉婉嗓音,如同甘泉一般撫著他焦躁煩悶的心情。
“來,陛下,臣妾喂您吃?”
小小的瓷勺,舀了一口熬的濃香軟爛的魚翅,洛初夏用柔軟潔白的小手送到了皇上口邊。
“陛下……”
皇上的確倦怠了,又氣又煩躁,好像一頭困在囚籠裏預感到自己將要被宰殺的公獸。
他聞著那美味濃稠的湯汁,又抬起頭打量起洛初夏來。
常年宛若冷宮一般淒幽的生活,讓洛初夏的麵色有些蒼白,又日日為公務勞累,清減了好些。
那小臉瘦的隻有巴掌大小,水汪汪的大眼睛,更讓她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勁兒。
皇上順勢吃起了湯汁,洛初夏旋身,坐在皇上的腿上。
那鬆弛老邁的雙腿,洛初夏幾乎不敢用力坐實了,生怕做塌了。
“愛妃,朕病了這麼幾日,當真委屈了你了。”
洛初夏腰肢盈盈,一笑道,“陛下,臣妾能為陛下做事,很開心。”
想起來了那八成是私奔跑了的蘇曲月,皇上心底更柔。
伸手,慢慢撫摸著洛初夏的小腹,“到底,隻有你是忠心的。乖乖給朕懷著孩子,伺候著朕。”
洛初夏小心地喂著皇帝吃食。
嗬,還當她是初次進宮時候的蠢貨麼?
皇上那時待她就極為溫柔,說過多少好聽話,差點讓她忘了自個兒是誰,可惜了,後來漂亮的女人太多了,皇上扭頭就忘了。
若不是她剛才機智,怕是皇帝現在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洛初夏柔柔一笑,“初夏心裏頭可都是陛下呢,剛才陛下還冤枉臣妾,臣妾……著實委屈。”
洛家的事情她還是要想辦法的,隻是,現在時機不對。
皇上想起來洛家的事兒就覺著心中怒意上湧,眉眼間帶著幾分煞氣,“嗬,那群狗奴才,竟然敢因為這上天的意思就和朕作對。”
洛初夏淡淡地抬起眼,掃了皇上一眼,笑了笑道,“是啊……陛下。”
待一碗湯都喂下去了,洛初夏將心中情緒都掩藏了起來,笑眯眯地道,“陛下,臣妾是不是耽誤了皇上好多事兒啊?時辰不早了呢。”
說著話,就聽見外頭通報道,“陛下,雲中君到了。”
皇上一把扣住了洛初夏的腰肢,“愛妃怎麼能算是耽誤了朕呢,有愛妃在,朕心裏才安心些。”
“是,臣妾陪著陛下就是。”洛初夏手指輕輕捏著袖子,放在唇邊,甜甜地笑著。
“宣雲中君進來吧。”皇上冷聲吩咐。
李德全應了聲,看了看皇上和洛初夏,才緩緩退了下去。
不過片刻,李德全就將雲中君帶了上來。
雲中君進到殿中後,就看著皇帝擁著洛妃娘娘坐在那裏。
“雲中君,昨夜雷劈袁府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雲中君點頭,“陛下,臣知道。”
“那些老臣,如今在殿外跪著呢,讓為洛家平反,您看,這事兒該如何處置是好?”
江別雲何等機敏,抬頭看了眼陛下神色,常年在外頭遊走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陛下,若想平息民怨,少不得還是要為洛家平反的。”
皇上眼底驟然一冷。
江別雲繼續道,“不過,洛大人就算之前的事情是冤枉,可之後呢?”
皇上笑了笑,“什麼?雲中君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越獄,欺瞞君上的罪名,可都是要好好算的。”江別雲慢慢道,“該平反的罪是要平反,可是犯下的另外的錯,卻是必須要糾正!否則我皇家威嚴何在?司法何談公正。”
皇上一笑,“雲中君說的是,老神仙不愧是仙風道骨的老前輩,朕自昨日起,聽到太多人言了,隻有老神仙的話,才是真正中正之詞啊!”
江別雲低頭,“如今之計,陛下還是要先下詔令平了洛家的謀逆貪汙之國,再命洛庭之親自入宮見聖自述罪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