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鳶狠狠罵了一句,“我好後悔,該是直接將她的臉也劃爛了!”
洛央將信遞給了寧鳶,寧鳶持著信函,轉身就去了議事廳。
洛央慢慢闔上了眸子,靠在桌案前閉目養神。
靈素仍舊一陣後怕,在旁邊輕聲道,“都是奴婢考慮不周才會……”
洛央一直沒有說話。
她將所有的局勢又盤了一盤,心中安定了一些。
太平盛世的時候不覺得,到了現在,世道開始亂了,她才越發覺得出來了這手中有兵卒的底氣。
最起碼,所有人都敬著這句戰神之子的名號,怕著他們,又暗暗覬覦猜測著他們。
洛央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眸子裏晃出一片澄澈。
縱然慕容修沒有說,她心中也大致猜到了,能夠讓慕容修這般做,皇帝,定然不是慕容修的親生父親吧?
她的丈夫,無論如何,做不出弑父的事情來,從前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曾將主意,打到皇帝的頭上。
而如今,盛京,也隻是他棋盤中的一枚可以隨時扔掉的子,毫無感情而言。
隻是不一會兒,眉頭卻又蹙了起來。
這般說來,慕容修的這場仗,隻怕還有得打了。
所有人都在算計,四處楚歌呢。
她毫不懷疑,他會傾盡一切,保護盛京。
洛央眯了眯眼,心中莫名地便有些煩躁了起來。
這場戰爭,真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結束了。
慕容修在夤夜之時回來了。
洛央已經睡得迷糊了,隱約覺得有人鑽進了被子裏,坐了起來,卻見到是容修。
容修一把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二人靠在雕花的架子床上,半晌無語。
“我派人跟上了那人,過去了三人,死了兩個,一人重傷。”他的聲音很冷,“是蕭禦,對麼?”
洛央慢慢點了點頭,“他與我所說,我都寫在了信上。”
“對不起央兒,你一定受驚了。”
洛央輕輕歎了口氣,“沒事的,我知道你就在我的附近,我知道你的人手也在密切地看護著我,我一點也不害怕呢。”
慕容修這才放心了點。
再次開口時,卻是另外一樁事情了,“山下的人,在半個時辰前,隻剩下一人了。”
洛央心跳都漏了一拍。
才一日……這才僅僅隻是一日!
在人命麵前,所有的戰友自相殘殺,竟然將同胞殺戮幹淨了!
“那人我按照約定放了。”慕容修道,“我尊敬勝者。此人……名叫齊刹。”
洛央身子微微一怔。
齊刹通七殺,七殺,殺戮成性鬼氣橫生之將,遇破軍、貪狼,便是帝王千秋之業得力大將。
“他倒是取了好名字。”洛央慢慢點頭,她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央兒,你懷著身孕,身子也不好,這次去安縣,我怕是不能帶你了。”
果然……
洛央心頭泛起波瀾,慢慢笑了笑,“是,行軍打仗,星馳夜奔,我的身子,經受不住顛簸,確是個拖累。”
“不,央兒,我必須將你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個山寨,易守難攻,你也看到了,隻要在山上,你就是安全的。那寨主也是正派人士,和夫人定然會好好護你周全。我的所有暗衛,也都留在這裏。”
“不可……你的暗衛是你得力左膀右臂……”
“暗衛,在盛世時的確是,可是論起行軍打仗,我更信得過我的兵。”慕容修撩唇,“他們留在你的身邊,我才能,徹底安心。”
洛央怔怔望著慕容修,輕歎了一口氣,“我聽你的。”
她好歹若是身子還好,就絕不會同意他丟下她獨自行軍打仗。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必須認命。
“央兒,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嗯。”洛央頓了頓,又問道,“你多時走?”
“明日一早。不能再耽誤了。”
洛央又點了點頭。
“不問我去哪裏嗎?”慕容修狹著眸子笑。
“容修不管做什麼抉擇,洛央都相信容修。”
慕容修將額頭抵在洛央的額頭上,“我會去安縣,生擒四皇子,捉拿回京,救援盛京之危,並且,治罪四皇子!”
洛央並不意外。
洛央在山中的日子倒也十分地單調,每日睡到晌午時分,而後起床用膳。
山林間鳥語花香,鷺鳥飛過,一派好景色,洛央有時便去走走坐坐,無趣了,就去找寨主夫人一起給未來的小寶寶繡花做針線,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