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魚悠悠歎了口氣,看向了那山門處。
和尚道,“不止我們吃了閉門羹。”
小彩魚道,“是不止我們吃了閉門羹,可是,我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啊。”
小彩魚拉著小和尚走到了偏僻的角落,看左右無人,召喚出夢蠱。
夢蠱落在小彩魚的掌心,她正在蠱匣裏睡著覺,就被吵醒了。
“唔,什麼事兒?”
“夢蠱,這裏頭有人嗎?”
夢蠱感覺了下,“有的,很微弱……很……小。”
小彩魚若有所思,“那就是沒事?”
夢蠱道,“好像在沉睡,並且也沉睡已久。”
小彩魚想了想,“我還是不放心,我要親自進去看看。”
夢蠱道,“我可以把你送進夢裏。”
小彩魚笑了笑,“沒有用的,這是兩個在井底的人,夢裏一定也滿是絕望和無助,而且,我懷疑他們已經出了問題。”
小彩魚說著,就讓小和尚搭起了人梯,她翻牆進去了。
小和尚也跟著翻了進來。
本應該美不勝收的院落如今雜草叢生,荒草萋萋,院落也破敗不堪。
“這裏住有人?”小和尚難以置信地問道。
“應該是住了的。”小彩魚道,“至少所有人都相信這裏住有人。”
小彩魚拉著小和尚走進了殿宇內,殿宇內和小彩魚曾經偷玩去看過的冷宮很相似。
秋香色的帳幔破敗不堪,地上滿是灰塵,多寶閣上的架子也滿是塵埃,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小彩魚踢開了旁邊的陶罐,“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應該不在這裏。”
小和尚四處找了找,“沒有人,我確定,連一個指紋都沒有。”
小彩魚想起來夢蠱所說的話,更加奇怪了。
如果人搬走了,那還好說,可是夢蠱分明說,感覺到了這裏有兩個沉睡的人。
小彩魚想了想,走入了寢殿內,她每一步都留下一個腳印,灰塵鋪天蓋地的落下,陽光透過木格子窗撒入殿內,變成一道道滿是晶瑩光澤的光柱。
小彩魚走向了床榻,隻覺得一陣陣逼人的寒意。
繞過屏風,她看到了一張寒冰玉床,床上,躺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樣貌極為年輕,小彩魚猜測,應該就是那個英年早逝的,而另外一個,明顯容顏老一些的,大約就是那個白瀧。
小彩魚伸手探了探鼻息,雖然很微弱,可是的確還有。
“快去讓師傅來,他再這樣下去,絕對會出事的!”小彩魚忙忙道,“哦,對了,還有傾樹長老!快叫大家來,救人!”
小和尚道,“好,你在這裏,不要隨便亂走,我很快就帶人回來了!”
“嗯。”
小彩魚看著小和尚走了出去。
夢蠱道,“這個人沒救了,他的夢裏,自己也是一個死人,就躺在這裏,躺在他心愛的人身邊,什麼都沒有想,什麼都沒有做。”
“即便如此,”小彩魚道,“他也總還有意識啊?他的意識在哪裏?”
“不知道,再一層層的夢境下方,最下方……應該,就是那片草海了!”
小彩魚深呼吸了一口氣。
夢蠱幽幽的藍光閃爍。
一個聲音驀然響起,“他……怎麼了。”
小彩魚回頭,看向寢殿門口。
是傾樹長老。
“您怎麼在這裏。”
傾樹長老沉鬱道,“我很掛念我的舊友,就在門口徘徊,隱約聽到裏麵有動靜,懷疑有賊擅入,便跟了過來。”
他走了過來,一眼便看到了寒玉床。
“是真的……他……他竟然真的……”
傾樹長老的眼淚流淌下來,悲痛不已地走在床邊。
“你們兩個走了嗎?你們兩個……丟下我,走了嗎?白瀧……白瀧……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追著涇汛……”
小彩魚道,“長老,白瀧還活著。他的夢裏,也是一片草原……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您想不想,進入他的夢境,和他,再說一會兒話,哪怕隻有一會兒?”
傾樹長老眸子一震,“可以嗎?”
“你說過,你們三個從小關係最好,如果是你,興許能夠拉他回來。”小彩魚道。
“可是我自己也陷入進去了,我出不來。”傾樹長老道。
“您可以的。”小彩魚道,“您遠比您想象的還要善良堅強,我相信您一定能夠做到。”
傾樹長老苦笑,“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