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山搖, 幾個人將江羨魚團團圍住,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似笑非笑的周行之。
而江羨魚,則處於一個躺平的狀態。。
是的, 躺平, 字麵意思的那一種。
為了讓江羨魚睡得舒服一點兒,張大夫還貢獻出了自己一直帶在身邊的充氣護頸。在眾人一片驚異地目光之中, 張大夫麵不改色地將護頸充好氣,遞給江羨魚, 隨後幽幽來了句:“我有頸椎病,隨身帶著它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於是帶著張大夫友情提供地護頸,江羨魚重新躺了下來。
伏湛想了一下,脫下了那件黑色的風衣給江羨魚蓋上。
“蓋著, 小心著涼。”他道。
伏湛的裏麵穿著一件白襯衫, 白襯衫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 利落地殺出了他的腰線。這樣的角度看伏湛讓江羨魚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他的目光不斷在空氣中遊移。
“還有三十分鍾, 三十分鍾之後這裏也將化為一片虛無。”阿姣頓了頓,道,“這個方法真的可行嗎?”
荒唐, 實在太過荒唐。
這是阿姣聽見江羨魚計劃之後的第一反應。
在阿姣的印象裏,除了江羨魚,這些隊友都應該很靠譜才對, 他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麼要跟著江羨魚胡來。若不是什麼危險情況也就罷了, 可現在他們身後的副本在不斷崩潰, 他們前方還有個笑麵虎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雖然乍一聽殺了點,不過細細想來,貌似還有些道理。”麗薩咂咂嘴, 拍了拍阿姣的肩膀,“放心,再不濟我們也留了後手。”
江羨魚睜著眼,看著阿姣麵色的變化。
說實話,在這個計劃提出以後,他也覺得自己荒唐——偏偏千裏白他們還都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江羨魚想得很簡單。
每一次進入睡眠狀態,他都有一定的概率回到他之前踏足的副本。這意味著他可以通過夢境在不同的位麵之間穿行。
之前每一次夢醒就會回到正在進行的副本,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那些副本都是在他的監管之下,他和副本產生了許多微妙的聯係。可是幽靈校園副本已經崩壞,而且他甚至不是以boss的身份進入副本的,這種聯係自然而然地也就消失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離開副本之後,他很可能不會像原來那樣回到這裏。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脫離這個副本,理論上,他可以通過夢境離開這裏。
——甚至是帶著他的夥伴們一同剝離這個副本。
現如今,他把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伏湛的衣服帶著雪鬆清冽的味道,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大概三分鍾後,江羨魚翻了個身。他嚐試著換上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入睡。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江羨魚緩緩睜開眼睛,道:“完了,我睡不著了。”
這是鹹魚先生第一次失眠。
元□□羨魚從沒有過失眠的經曆。他在烏茲古堡的時候幾乎是粘床就水,鬆軟的被窩保證了他能夠一夜酣眠直到天亮。雖然後來換副本之後條件變得比原來艱苦了一點兒,床沒有原來軟了,被窩沒有原來香了,可是這些都阻止不了鹹魚先生打盹兒。
江羨魚一直覺得睡覺看書種番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件事情,即使是世界末日了也不能阻止他的酣眠,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想睡而睡不著的一天。
不過這也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前有狼後有虎,還有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自己,就等著自己睡著。任誰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心大到呼呼大睡。每一次江羨魚一閉上眼睛,他就覺得那些看著他的目光仿佛能夠化為實質。獨身多年的江羨魚本質上還是不習慣別人的目光。
一旁周行之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經出現了一絲龜裂,大概他也確實沒有料到眼前這一幕的發生。
“沒事。”麗薩再口袋裏翻找片刻,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棕色小瓶子,“你現在神經高度緊張,睡不著也正常。”她暴力地擰開了蓋子,把瓶子遞給了江羨魚,“來,喝一口壓壓驚。”
和麗薩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江羨魚不疑有他,順手接過了麗薩的瓶子喝了一口。液體入口微涼,隨後辛辣刺激的口感在舌尖炸開來,江羨魚不由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出於禮貌強行把液體咽了下去。
“我可以問一下這是什麼嗎?味道有些奇怪。”這話說得還是比較委婉的,此時江羨魚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