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平息了情緒,收住了哭聲。
“江楓眠,請你不要再來管我了好嗎?”我鄭重地警告他。
他沒有追上來,我迎著風,淚已經流幹。
我向陳經理提出了辭職,她看到我辭呈時覺得特別意外。
“時好,你為什麼要辭職呢?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商量。”陳經理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她還起身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坐下來慢慢聊。
我歎了口氣解釋道:“陳姐,對不起,我這段時間老是請假,我明明才入職不久,就要辭職,純屬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所以請您批準。”
最後陳經理看我那麼堅持,那就隻好不作挽留,我拿著紙箱去收拾我的東西,陸瑤瑤抓著我到空無一人的茶水間。
她激動地問道:“時好姐,你為什麼要辭職?”
我含糊其辭:“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陸瑤瑤一臉不信,她趴在我耳邊說:“是不是因為那個誰,你才要辭職?”
我搖了搖頭,“我就真的想休息一段時間,瑤瑤,那件事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陸瑤瑤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時好姐,我會的。”
我離開了公司,我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而我現在除了肚子裏的孩子,一無所有。
我能去哪呢?不可能回到時家,更不可能回那個很快就不屬於我的家。
我把箱子丟在了垃圾桶裏,主要是想把這些糟心事一塊丟進去,讓腦子一掃而空。
一打開門,這幾個月生活的記憶就連番地跳出來,無論是痛苦的,還是快樂的,還是難忘的,所有記憶都像看電影一樣一幀一幀播放著。
我把那份離婚協議放在桌子上,收拾了我的衣物,摘下手上那枚結婚戒指。
鄒立誠是我年少的歡喜,那一份喜歡是我緘口不言的秘密。
我曾癡心妄想,重頭再來,但一切天不遂人願。現在我有了孩子,或許他口中的那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孩子就是這萬千不幸中唯一的確幸。
我拉著行李箱,隻身前去,這人世走一遭。
我去公共汽車站,買了一張大巴票,坐在候車廳裏等待,我可以想象在我離開後,鄒立誠的暴跳如雷,或許他會像上次一樣忘了我,那樣更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我準備上車了,距離發車還有五分鍾,我在檢票口望著人流,就要離開這座令人傷心的城市,遠走他鄉,我也會不舍留戀。
“他不會來了……”某一刻,我還是希望他出現的。
我坐在座位上,司機把門關上,故事到這裏難道就結束了嗎?
我的手機響了,是鄒立誠。我慌張地關機,司機突然把車停了,上來的人氣喘籲籲。鄒立誠他神情冷漠地命令我:“時好,回家。”
他用力地扯著我下車,我反抗,司機師傅過來詢問:“這位小姐,怎麼回事?是他強迫你嗎?要不要報警?”
事情眼看就要鬧大,鄒立誠也不解釋,那樣看著我,我覺得好滲人。
“好,我跟你走。”我妥協了,跟他下了車,“司機師傅,沒事,他是我丈夫。”
鄒立誠默不作聲地拉著我的行李,我看著這個曾經是我的丈夫,我深愛的人和我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