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我心生一計,假裝要起身離開,然後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剛剛想問什麼,你問,你問完再聊其他的。”
林紹非舉起酒杯:“穗華有沒有在你麵前提到過我?”
他是在緬懷穗華姐?原來他也會良心不安。
我諷刺地笑了:“沒有,她怎麼會提到你,提到你這個殺人犯?”
林紹非不會那麼輕易被我激怒,他把牛皮紙袋推到我麵前:“裏麵是你想要的東西。”
“隻是真相還不夠,你想要的股份可不止這麼多。”
“那你想要什麼?”
“你認罪伏法,我才能把股份讓給你。”
林紹非把酒喝得幹幹淨淨:“好大的口氣,好啊,你讓鄒立誠把整個至誠給我,我就心甘情願認罪伏法。”
他幾近癲狂,又哭又笑地表情很是嚇人:“時好,怎麼樣?這筆交易劃算嗎?”
“你為什麼那麼想要至誠?立誠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麵無表情看向我:“他沒錯,既生瑜何生亮。”
林紹非的偏執無可救藥,他得病了,病入膏肓。
“我可以把股份給你,但是除了真相,我還要一樣東西。”
林紹非走的晃晃悠悠:“什麼東西?”
“你的承諾,你承諾絕不傷我的家人一根毫毛,其他的我管不著。”
錢財乃身外物,他要至誠,我不擔心,可他要是被逼瘋了,我覺得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好,我答應你。時好,你是不是怕我傷害那個女人?”
林紹非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是害怕他傷害我婆婆,她是我跟鄒先生都敬愛的人,林紹非連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都敢殺,他什麼做不出來。
可我信一點,他至少重承諾,不然這麼大的家業他走不下去。
我把股權轉讓書簽了,我得到了那個牛皮紙袋,他讓人把我送出去。一樁舊案,終於要真相大白。
裏麵有一份屍檢報告書,穗華姐死於毒藥,下毒的人確實許尋,許尋的原始供詞裏提到他不知道那包東西就是毒藥,他被人收買,要賣老婆還賭債,穗華姐反抗無濟於事,他又拿了一份藥下在晚飯的湯裏,想偷偷把她送到那邊去,沒想到裏麵居然是毒藥。
許尋罪不至死,林紹非才是罪魁禍首。
現在我知道了真相,可隻憑這份作了廢的供詞跟屍檢報告還不能讓案子重審,我必須去找陳齊衝,他是唯一有資格提起上訴的人。
林紹非這麼喪心病狂,我必須把他給送進他該去的地方,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陳齊衝現在的聯絡方式隻有江楓眠才有,可江楓眠也下落不明,我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先回了家,鄒先生坐在客廳等我很久了,我把那份資料往身後藏,他若是知道我去見了林紹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回來了?”鄒先生語氣很平靜。我回應他:“是,有點事就出去了。”
“去見瑞貝卡了吧。”
“是,我想勸勸她。”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我趕緊躲進了房間,才緩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