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沉沉的看向床上躺著的江浩軒,心裏一陣難過。
自打自己回來之後,他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麵對自己呢?
想到自己沒有恢複記憶之時,江浩軒小心翼翼的接近自己,默默的對自己好,許妙的內心就是一陣抽痛。
“江先生真的對您還是很用心的,”醫生最後微笑著說道:“祝江先生能早日康複,也祝您們能早日重歸於好。”
“謝謝您。”許妙由衷的道了一聲謝。
目送醫生出門後,許妙默默的來到江浩軒床邊靜靜坐下。
江夫人在一旁站了良久,方才又開口說道:“開始他根本不相信你會死,就那麼找你,隻要有一點你的消息他都會去看。到最後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可這些年他的心裏一直在怨我,所以這六年來,他都獨自住在外麵,連逢年過節都從未回過家。”
江夫人低頭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道:“你六年來漂泊異鄉沒有見到家人,可浩軒這六年也從未回來團圓過。他這是在懲罰他自己,也是在懲罰我啊!”
“嗯。”許妙也不知聽見沒聽見,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江夫人定定的看了看默默坐在床邊許妙輕歎了一口氣,“總之,不要怪浩軒了,這一切其實都是我,都是我作下的孽,我再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江夫人不待許妙再說什麼,深深望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江浩軒,朝身後的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過來攙扶,一群人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房間裏隻剩下許妙一人了。
許妙先是沉默的坐著,然後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滾燙的眼淚低落在江浩軒的手背上。
“浩軒哥,”自重逢以來許妙這是第一次這麼叫他,曾經,許妙期待的、雀躍的、悲傷的、絕望的叫過這個稱呼無數次。
可都不及重來這次叫的來的動容,“浩軒哥,別睡了,該起來了。”
許妙捧起江浩軒的手,慢慢說道:“記得小時候你也經常這樣,裝睡,怎麼叫都叫不醒,一開始啊,把我嚇壞了,嚇得直哭,以為你真的醒不過來了。可你總會在最後一刻,調皮的睜開眼睛,猛地嚇了我一跳,然後看著我懵住的表情笑得前仰後合。”
許妙抬手撫了撫江浩軒沉睡的麵龐:“浩軒哥,這次也一樣吧,你是在逗我的對不對?不過你在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這麼逗我的時候,我可生氣了,無論你說什麼都不理你,可把你給急壞了。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把我給哄好的嗎?因為我喜歡吃石榴,你就爬上隔壁的牆頭去給我摘,結果被那家的狗追了整整兩條街,回來時那叫一個狼狽,可還是緊緊護著懷裏的兩個大石榴。”
許妙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嘴角不自覺的牽起一抹笑,兒時的浩軒哥真的好調皮好調皮,最愛逗自己玩。後來再大一點兒,就變的溫柔內斂,像是能永遠包容自己的一切一樣。好像現在的浩軒哥又變回了那個樣子了。
“還有小菲小鈺,你這段時間應該接觸過了吧!他們是不是很乖巧?小菲雖然是個女孩但比較活潑,反而哥哥很文靜,他們其實都挺喜歡你的,我覺得他們打心底裏已經認可你了。”許妙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應該也想聽他們叫你一聲爸爸吧!那就快點兒醒過來吧!我們都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