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
“既然輕羽小姐如此說了。”白衣人聳聳肩,側身讓出空間,華靈燕與少女之間沒有任務阻攔,“那你把她接走吧。”
白衣人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薛戎氣憤又困惑。“小心有詐。”他提醒。
白衣人好像聽到了他說的似的,往後退了三步,雙手背與身後,一副請君入甕的架勢。
所有人都懷疑他們此舉的誠意,但華靈燕沒有遲疑,邁步就往少女那邊走去。
“喂。”
蔣昆侖看她很是鬆懈,想勸她小心。
華靈燕步子不大,但有輕功加持,輕邁一步如常人走了一步半,在視覺上與平常無二,陳簡才眨了幾下眼,她已經到少女身前了。
白衣人沒有動手的意思。
“那我帶她走了。”華靈燕覺得太一帆風順,忍不住確認。
“請便。”白衣人拋下這句話,便往山林更深退走。
華靈燕想叫住他們,徹底弄清他們的身份,可還沒張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天崩地裂的大動靜。
怎麼回事?!華靈燕反應很快,連忙抓住少女便往後撤步,遠離白衣人。
“諸位,有緣再見!”
白衣人留下幹淨的聲音,消失在黃白的氣浪中。
陳簡的注意力早就被身後的異動吸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隻已經被武當、古鏡門聯手殺死的山神蛟,居然搖搖晃晃地直起殘缺的軀體,向眾人撲來。
“你們不是把它殺了?”護法質問。
“護法,這恐怕是——”
“縱屍法。”護法很不高興蔣昆侖的插嘴,“我當然知道。”
那條山神蛟全身籠罩在黑紫的氣中,這正是中了縱屍法的跡象。
“你們幾個,快去祛除妖法!”
護法話音剛落,武當的弟子已經齊刷刷衝了出去。
“薛護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帶著少女走回的華靈燕眉頭緊皺。
薛戎沉默許久。
他並不擔心那幫弟子,他清楚,縱屍法是所謂的“權宜之計”,就是說,通過該法死而複生的死物,並沒有很大的力量。這是為拖延敵人才創造出功法,隻是——
“這不是百苦教的功法嗎……怎會重現江湖?”
薛戎的喃喃自語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陳簡從他這句話,大概推測出“縱屍法”的出現為何會讓眾人如此驚愕。
“這麼說,那些白衣人也是百苦教的人了?”陳簡不由自主地開口。
“你說什麼?”薛戎冷眼投來。
“啊,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
“無論如何,其中一定有百苦教從中作梗,”華靈燕說道,“有人操縱山神蛟之屍,隻為讓白衣人脫身。”
“報,護法,山神蛟已徹底死去。”武當的弟子很快傳來捷報。
“快去搜山,所有人都要仔細盤問!”薛戎布下第二道命令。
“薛護法,我得趕回古鏡門將此事告知掌門。人,我帶回古鏡門了。”華靈燕說。
趕回的武當眾人議論紛紛,同時看向薛護法。
青苦膽在華靈燕手上,護法想追上的人,現在也在她那裏。大名鼎鼎的薛戎薛護法的麵子,還怎麼掛得住?
薛戎作為護法,並非一味好麵之徒。
他的傷口已經處理,隱隱作痛的大腦也恢複平靜。
他左思右想,不明白白衣人此舉的含義,最終得出個結論:對方想以此挑撥武當和古鏡門之間的關係。
他忍不住嗤笑。
古鏡門和武當的關係堅如磐石,怎會因此受到挑撥?
“無妨。”薛戎說道,“來日,武當會去古鏡門知曉她的情況,還希望輕羽小姐提早告知擺渡人。”
“當然沒問題。”華靈燕的笑眼彎成一對玄月。
“我有個條件。”
一直沒說話的少女忽然開口——眾人一度以為她是啞巴——她抬起手指。
陳簡頓時尷尬得麵色通紅,好在火燒雲的赤更勝一籌。
“什麼?”華靈燕心想:他又幹什麼了?
“把他帶上。”
*
“護法,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蔣昆侖站在薛護法身邊,目送古鏡門弟子帶著陳簡、少女二人離去。
“不然能如何?”薛護法反問,“我們武當隻是維護江湖之和平,並非隻手遮天的惡霸,方才眾目睽睽之下,白衣人把那女孩交給輕羽,我們還硬搶不成?”
“護法所言極是。”
“上馬!”薛護法悶悶不樂。
他也得該快把此事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