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大風起兮(2 / 3)

“還真是幸福的小子。”華靈燕笑眯眯地說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但我清楚,我要照顧他。”

“是嗎?”華靈燕確信,少女一定記得些關鍵事情,隻是她還不信任他們,因此沒有說出。

少女的話語和陳簡的夢境交織。他在遙遠的地方聽到有聲音——

接下來我沒法陪你們一起了。

恩人能帶我們到此已是感激不盡,接下來我會帶她離開這裏的。

你們準備到哪去?

不知道,或許去南林。

那邊很亂。

我會想辦法的。

好,過兩天我送你們過渡口,之後你可要努力。

……是誰在說話?

陳簡迷迷糊糊。這是之前那個陳簡的記憶,他似乎跟人約定要帶少女去一個叫“南林”的地方,那個人是誰?他不是說過兩天後送我們去渡口嗎?為什麼現在不在我們身邊……

在陳簡睡著的這段時間,悠然搖晃的馬車已經繞過乾山,北麵的寒氣離他們愈發遙遠,而南方溫潤潮濕的空氣漸漸浸滿他的全身,當深夜最冷徹的寒氣刺進陳簡的骨髓時,他猛地驚醒了。

漆黑的夜空,身邊此起彼伏的平靜呼吸聲。

他馬上知道,今晚他們睡在野外。

他和少女被安置在馬車上,兩人正好把狹窄的空間占據。精致的臉蛋正輕輕吐出溫熱氣息,讓陳簡不禁耳根發紅。他又興奮又害怕地端詳著少女的臉龐。

她的皮膚太光滑,陳簡忍不住輕輕撫摸,但他最終沒這沒做,而是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躡手躡腳地跳下馬車。

“你醒了。”斜靠在樹上休息的華靈燕立刻說道。

陳簡被她嚇了一跳,他連忙轉身,對上華靈燕的視線——他馬上鬆了口氣,華靈燕並沒看到他剛才在做什麼。

“嗯,醒了。”陳簡說。

“這是怎麼回事?”華靈燕說著,從袖子裏抽出一個木塊。

“什麼?”

月光太暗,陳簡走上前。

令牌,一塊木雕鎏金的令牌,金紋非常細膩,是出自頂尖工匠之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流淌出龍的形狀。

“這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華靈燕接著強調,“我們沒搜你身。”

“這是我的嗎?”

“從你身上掉出來的。”華靈燕不置可否,“你不知道這是什麼?”

“我好像有點印象。”

陳簡皺起眉頭,用前世的知識結合現世的回憶。

金色的、令牌、雕刻的是龍,龍頭頂著一朵絢麗綻放的金紫紅花,看上去排麵不小。令牌中央還有個奇怪的字,但陳簡認不出來,大概是篆書那類的古老語言,左右分別有三撇,中間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陳簡搖頭。

“這是錦衣衛的牌子。”華靈燕的結論讓他大吃一驚。

更讓他吃驚的是接下來的話——

“而且是公主直接管轄的衛隊。”華靈燕把牌子拍到他手上,“你是錦衣衛的人,還是恭蓮隊的。”

這兩個詞立刻激活了陳簡的回憶。恭蓮隊……沒錯,那是傾蓮公主的軍隊,成員是各地尋來的孤兒,各個武功高強,忠心於公主,是錦衣衛最精銳的部隊之一。

我是其中的一員?可是我什麼都不會。

“……在見到你們之前,”陳簡緩緩說道,“還有一個人跟著我們,這個令牌可能是他的。”

“他是誰?”

“我記不起來了,隻記得他之前跟我們約定要去南林。”陳簡不確定將這些情報說出去會不會對自己不利,“等她醒來後,可以問問她。”

“算了。”華靈燕聳肩,撥開擋住眼睛的長發,“我沒心思跟你們回想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等你們到了古鏡門,讓師傅想辦法吧。”

“那樣最好。”陳簡也覺得這事挺折磨人的。

“那個令牌你收好吧,既然不是你的,更要保管好了。”

“嗯,知道了。”陳簡小心地收起令牌。“我能問一些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