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交出來。”
邱大人見他們一群泥腿子,還步步緊逼起來了。隨便說了點唬人的話。
可這些人也不是被嚇大的,就要管他要人。
邱大人來這邊之後控製了重要的人物,卻被幾個屁民給逼住了。他雖然帶了一些人手。但那些人手都各司其職,現在在他身邊的人實在有限。
對抗不住這麼多的人。這些□□頭都有碗口粗,跟他們拚起命來絕對占不到便宜。
管事兒的七嘴八舌道:“是不是你把我們大人給抓起來了?”
“為什麼來到這邊一個衙役都沒見!”
“對,你把人弄哪兒去了。”有機靈的人跑出去,當著大街就開始喊:“有個狗官把咱們大人給抓了。”
縣裏老百姓一聽,這還了得。頓時從家門裏跑出來聲援此事。
沒一會兒縣裏又源源不絕的來了人,這下可亂套了。
邱大人說什麼,都被對方壓過去,他們就一個想法,管邱大人要人。
縣外頭有馬車路過此地,若是賀子豐在場一定認得,馬車上的一人就是他分家時候跟老鎮長一塊來的典公子。另外一人身著一襲淺灰色衣裳,雖然這衣服看著平常,但仔細看過去,衣服都帶著淺淺的銀絲。
貴公子不用說話,就自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氣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縣城。”
典公子道:“是啊。”當初被送的那個黃豆豬蹄,時隔很久還想著呢。隻是這次遊學時間太久,路上又遭遇雪災,他們一路往京城走,路過這個小縣城的時候,就想起來了。想要尋訪一下舊友,誰知這邊的城門竟是開著的。
貴公子一進來,就覺得此處跟別地兒不太一樣,這邊的城牆都是新修建的。能抵禦風雪。可是這城門竟大敞四開的,周圍連個把守的都沒有。
貴公子心裏一緊,難倒是這邊的城被破了。裏麵的人都死了?
災荒年就容易出事兒,很多活不下去的流民會落草為寇,燒殺搶奪。
就在他倆心中一緊的時候,就看見了有不少人從家裏往一個方向跑。
看他們穿的竟是統一製式的棉襖。保暖度,看著還不錯。
他們連忙讓隨行的人攔住一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過了一會兒小廝回來道:“聽他們說,縣太爺讓壞官給抓起來了。他們要去營救縣太爺!”
貴公子聽著一愣。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熱鬧的事兒被他趕上了,道:“我們過去看一看。”
典公子最愛看熱鬧,道:“哎,這邊的官員是誰?”
貴公子想了一下道:“邱樹恩。”這人據說是首輔的人,別的不行,但有幾分撈錢的本領。每年孝敬的都不少。
貴公子是京城出身,那些重要官員的下屬都仔細的盤查了一下。
典公子道:“邱大人這次可是被彈劾的不輕啊。”居然還有工夫來縣裏作威作福,邱大人心很大嘛。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縣周圍已經人山人海了,老百姓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這邊彙聚。
這倆公子哥混在人群最角落根本不起眼。
大夥兒都在高喊口號,要邱大人放人。
邱大人氣的臉色都發白,他還是想簡單了。以為這邊輕易能控製,一天之內就能把認罪書寫出來。誰成想這邊老百姓心還挺齊的,不知從哪兒得到了風聲,都跑來要人。
邱大人若說被上官管轄也就算了,被老百姓威脅,真的是奇恥大辱。
此刻騎虎難下,隻好道:“大家安靜,你們縣令大人犯了事兒。你們不要鬧,不然抓起來沒你們好果子吃!”
底下的人一聽,連忙道:“我們縣太爺犯了什麼事兒?”
邱大人道:“他挪用賬戶的銀子。現在出了五千兩的虧空。”隨後道:“簡直就是官員隊伍中的敗類。搜刮民脂民膏,不配為官。”他知道老百姓最恨什麼樣的官員。
誰知老百姓不買賬,五千兩這個數對大家來說是天文數字,道:“隻要他缺銀子,我們給湊。”
“對,放人。”
隨後就有婦人拔下頭上的銀簪,往裏麵扔。這下其他人像得了信號,扔項鏈,扔二環,扔銅錢,扔碎銀子的,什麼都有。
站在後麵來的人不明白發生了啥事兒,問前麵的人,前麵的人複述了一遍。
就聽後麵的老婦人道:“狗官說縣太爺貪汙?”隨後連忙跟身邊的兒子道:“你去娘的妝奩裏把小匣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