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穎緊緊反握住陸景庭的手,不允許他抽手。
“陸景庭,你逃避了這麼些年,你逃避了什麼?”向穎直直看著他的眼睛:“你自己覺得你已經完全都不在乎了是吧?你敢這麼去跟秦墨池說嗎?你敢去跟向晚歌這麼說嗎?在國外的幾年,你每天都在想著回來吧?”
陸景庭一愣,“你怎麼知道?”
“哼!”向穎嗤了一聲:“猜的。”
真是猜的嗎?
當然不是!
是從陸景庭發的那些照片中咂摸出來的。
他走了那麼多地方,跟不同的人照相,跟不認識的陌生人喝酒旅遊,每一張照片他都戴著墨鏡,不是因為他怕被人認出來,而是因為,他怕別人發現他眼中的秘密。
他想回國,哪怕他已經沒有家是個孤家寡人。
回來之後呢?
他依舊在逃避,與其說是逃避這些熟悉的人,不如說是逃避他自己。
他不知道有個人在乎他,他以為全世界都忘記了他的存在,所以他想把自己都忘掉。
但是他又明顯珍惜身邊的這些人和事。
陸景庭又輕輕笑了起來,滿不在乎,“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向穎點點頭:“是,我是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犯過的錯它會一直存在,當事人不可能忘記,那該怎麼辦呢?像你一樣一走了之?不,我其實挺喜歡向晚歌的,我是姐姐,本來就應該姐姐愛護妹妹,我們雖然沒有血緣,卻是喝同一個母親的奶水長大的。所以,我要當回她的姐姐,就這麼簡單。你看現在,我跟她的感情比小時候更好。我還知道……”
向穎不知道,她長長的指甲已經刺破了陸景庭的手背。
她是那麼激動,看向陸景庭的視線帶著火一樣灼熱的光芒。
她的嘴唇因為激動劇烈的抖動著,她說:“我還知道,我愛一個人,就算那個人完全不知道,就算他不在身邊,就算他心裏藏著別的女人。我愛他,除非有一天我死了,或者傻了失憶了把他忘記了徹底無能為力了,否則我會一直愛著他!”
指甲劃破皮肉的滋味不好受,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著,陸景庭卻沒有阻止向穎說下去。
他不懂向穎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不過他很感動,因為向穎的話很勵誌。
是的,勵誌,向穎的人生本來就是一部勵誌劇,跟他完全相反。
還有,向穎的眼神很專注,他幾乎就要以為他就是那個被向穎愛著的幸福的男人。
所以,他心中一動,盤旋在他心裏的疑問脫口而出:“向穎,那天送我回家的人是你嗎?”
向穎身子一僵,心跳陡然失控。
就在她以為陸景庭已經明白她的心意的時候,對方接著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怎麼可能呢?你的男朋友叫司昊,怎麼回事?司昊背著你玩劈腿了?”
嗬嗬,向穎全身的力氣幾乎瞬間被抽幹淨。
剛才的一腔熱血仿佛遇到突降的大雪,已經迅速凍結。
“我有點累了,不跳了。”向穎抽回手,離開了舞池。
陸景庭看著手背,上麵四個血印子……
舞池的熱鬧已經與自己無關了,向穎找了個角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