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弋洗完澡回來,剛準備穿衣服,楚蘇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翟弋挑眉:“怎麼過來了?”
楚蘇也不廢話,直言道:“何曦跟我說我哥是當了替死鬼,是怎麼回事?”
翟弋眼眸一縮,俊臉立刻沉下來。
楚蘇接著道:“我沒有相信她的話,我也知道她是挑撥離間想影響我的心情,但是事關我哥,我不得不來問一下,也想再聽你說說當時的情況。”
翟弋站定,目光有些冷。
楚蘇不怕翟弋冷臉,反正她習慣了,但是這會兒,她怕他不說話。
她這個人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怎樣就怎樣,所以這會兒隻要翟弋說何曦是在放屁,她絕對二話不說回去把何曦揍一頓。
但是翟弋隻是冷冷的看著她,薄唇緊緊抿著,身上透著一股子煞氣。
楚蘇最煩他不吭聲,“你說話,就算有保密條令好了,我不問經過,你就告訴我,何曦是在騙我。”
翟弋看著楚蘇,眼底一片冰涼。
這一刻,楚蘇清楚的感覺到他又變成了帶她回家之前的那個翟弋,冷酷的令人發指,仿佛電鑽都鑽不開他的心,天塌下來都無法讓他動容。
隨著時間的推移,翟弋的沉默就像觸發了的炸彈倒計時,每一秒都讓人度日如年。
“翟弋,你說話。”楚蘇無意識的捏緊了拳頭,眼睛泛紅:“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我知道部隊上的規矩,我哥他就是接了一項比較危險的任務……”
“一開始選定的人,確實不是文景。”翟弋打斷楚蘇,沉聲說。
楚蘇:“……”
他的表情很冷,很嚴肅,明顯不是在說謊。
楚蘇感覺心髒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她捏緊拳頭,盯著翟弋,聲音開始發顫。
“那,那為什麼最後是我哥……”
“是我選的他,把他推薦給了上麵。”
“……”
之前,楚蘇真的沒有怪過翟弋。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懂部隊的規矩,既然哥哥是最優秀的兵,那麼理所當然應該由他接受最艱巨的任務。就算最後犧牲了,他也是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這些話雖然流於表麵,聽著空洞,但是楚蘇也隻能這麼想。
軍人家庭裏的孩子從小接受的教育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明白什麼是大是大非。
所以,就算她心裏清楚文景是因為接到翟弋的命令才會出任務,她也從沒怪過翟弋。
但是現在,她一直以為的事實卻不是那麼回事,也就是說,本來哥哥可以不用死的。
他本來可以陪著她長大,她也不用在舅媽家寄宿十年。如果哥哥沒有死,這個世上她就不是一個人,她就不用每年去烈士陵園麵對兩塊冷冰冰的墓碑。
並且,造成這一切的居然還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已經心動了、開始喜歡的男人。
楚蘇難過的捂住眼睛,完全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心裏還有點僥幸,翟弋不是那種沒有原則的人,他肯定有什麼苦衷,當時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她深吸一口氣,拿開手,紅彤彤的眼睛看著翟弋,“為什麼會換成我哥,翟弋,肯定有原因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