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山別墅區的風景很不錯,尤其位於杏花林深處的這兩幢,坐在二樓陽台就可以欣賞杏花流水。

裴琛是昨個深夜過來的,這房子去年就裝修好了,先前一直在外麵拍戲,也沒時間搬家。沒想到昨晚被一私生飯跟到酒店去了,隻好連夜打包了行禮,匆匆忙忙搬了過來。

好在家政都有定期打掃,隨便收拾收拾就可以住人。

助理一早過來了趟,將生活用品補全了,順便還把冰箱塞得滿滿當當。

沒有特殊情況,裴琛喜歡自己動手做飯。

廚房裏,牛肉燉了半小時,濃鬱的肉香與醬香完美融合在一起,飄出去老遠。

裴琛慢條斯理地開鍋,放入切好的胡蘿卜塊,再次蓋上,改為小火慢燉。電飯鍋此時也滴一聲,跳入了保溫階段。

一切都是這麼完美,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算好時間的裴琛打算再去榨一杯橙汁,卻不想這一轉身,跟一雙豆豆眼對上了。

謔,好大一隻鴨。

這隻鴨不僅大,還特別好看,毛色光亮,體態圓潤,更重要的是,有些似曾相識……

應該隻是相似,他親手埋了的鴨,不可能再活過來。

裴琛壓下心頭那點情緒,正猶疑著要怎麼處理這隻鴨時,大白鴨的視線已經從他身上挪開了,兩隻豆豆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身後的鍋。

裴琛:?

不等他做出反應,大白鴨一對大翅膀忽地張開,撲棱了兩下,離地起飛,顯而易見,目標就是冒著牛肉香的燉鍋。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準頭,大概是這隻鴨飛得東倒西歪,裴琛伸手一撈,先是一股子酒味撲鼻,緊接著手上分量一沉,竟然真就在半路給截下來了。

擒住了鴨脖,大白翅膀還在不停地撲棱著,跟個餓死鬼似的,兩隻豆豆眼始終不離那口鍋。

滿鴨身的酒味,毫無鴨智。

“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

醉鴨疑似在罵街,兩翅膀一直撲棱。裴琛隻好一手穩住鴨脖,一手摟住鴨翅,腦仁抽痛,眉頭緊皺,悠悠說道:“再吵,下道菜就是啤酒燒鴨。”

不想,話音剛落,手上的鴨子立刻不叫喚了,兩翅膀也歇了。裴琛垂眸,隻見兩隻豆豆眼驚恐地看向自己。

裴琛:嗯?

醉鴨邵十八:夭壽哦,有人覬覦他的身子,饞他的肉!

此刻被影帝裴琛扼住鴨脖的醉鴨,正是喝完100瓶啤酒的邵漣邵十八。

如果邵十八是清醒的,那他一定能認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昨天才將他演技批評得一無是處的影帝裴琛。

可惜他現在醉得沒法認人,隻知道那裏有口鍋,鍋裏燉著牛肉,肉香直往他鼻子裏鑽。

饞蟲再次被勾起,酒精上頭,鴨鴨再次失智。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快放開!爺爺要去吃肉!!!!

手上的鴨子猛地一陣掙紮,差點就從手裏飛走,裴琛懷疑剛剛自己可能是被酒味熏糊了腦子,竟覺得這隻鴨聽懂了自己的威脅。

但很快,大白鴨又很突然地沒了動靜,脖子無力地耷靠著裴琛的手,豆豆眼緊緊閉上了。

裴琛頓了下,隨即將抓拽的動作換成一手托抱著鴨子,一手順著鴨頭rua到鴨尾,表情嚴肅,動作卻很輕柔。

鴨羽和想像中一樣,柔軟溫暖,手感很是不錯,可大白鴨仍舊動也不動,閉眼癱軟在裴琛懷裏。

裴琛下意識把手緊貼在大白鴨胸口,隔了好一會兒才感受到一絲不甚明顯的起伏,手掌不禁微微一顫,快走兩步到桌旁,語音指揮手機助手撥出一個號碼,屏幕上顯示“梁白”兩個字。

那邊接得很快,不過還沒等對方出聲,裴琛先一步開口:

“現在過來一趟吧,我在晴山別墅。”

“你怎麼了?發燒了還是又舊傷複發了?先把情況跟我說說,我現在就去開車。”

“我沒事。”

“啊?”那邊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停了,“那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