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瀉出第一縷金光的時候,床上的鴨子還在睡覺,白色的鴨毛發出瑩瑩白光,愈來愈盛,最終將整隻鴨包裹其中。白光散去,床上的鴨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膚白貌美身形修長的赤/裸青年,睫羽輕顫,山間清泉般的眼睜開,帶著絲水汽。

邵漣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人身,坦坦蕩蕩地起身走到陽台,側靠著圍欄,單手托腮,兩眼放空地望向太陽升起的地方。

他的房間在三樓,視野很好,隨著太陽逐漸升起,天邊瀉出的金光越來越多,邵漣白玉般的皮膚仿佛也鍍上了一層金輝,他閉眼享受晨光浴。

但隔壁早起鍛煉的裴琛,就不是那麼享受了。

他端著水走到二樓陽台,悠閑地喝一口,望了望眼前的杏花林,感受到灑在側臉的陽光,暖洋洋的,於是乎隨意地抬頭朝日出的地方看一眼,結果太陽沒看見,一具金線描邊的裸/體就這麼毫無預警地闖進來——

骨架纖細但並不瘦弱,金線暴露了微微的肌肉起伏。很明顯,是個男的。

因著金色的晨光,裸/體周身跟著鍍了層光,最顯眼的是臀部,弧度飽滿,一半暴露在金光中,一半自飽滿處弧度自然下滑,落入陰影,再往下看,由於青年的站姿隨意,站的位置又比自己高一層樓,於是那腿間縫隙中瀉出幾絲金光,以及某個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

場麵略微尷尬,無法直視,裴琛轉過眼,端著水若無其事地回屋。

不得不承認,青年沐浴在陽光下的裸/體很好看,像一幅油畫,身材比例完美,很適合大熒幕,他接的那部《亂世》裏,就有這麼一位留學回來的新派畫家,身材完美,愛給自己的裸/體畫畫,這個角色到今天都沒定下來,導演不是嫌肌肉太過,就是嫌棄身高太矮,沒一個合心意的,又舍不得放低標準。

如果周導看見他這個鄰居,臉隻要不是難看級別,說不準……

裴琛搖頭輕歎,他想哪去了,能住在這裏的人,一不缺錢,二不一定喜歡演戲,還是不要冒犯了。

將腦子裏的畫麵清除,裴琛去了一樓健身房。

對這些毫無所知的邵漣隻是抬手壓了壓翹起的呆毛,等到太陽完全露麵後,伸伸懶腰,慢悠悠地回屋補覺。

直到他放在床頭,三天沒用過,還有18電量的手機響起。

是經紀人鄭常打來的。

邵漣不甚清醒地“喂”了聲,電話那頭聲音翁一下,炸響——

“邵兒,咱通過了!”

一個激靈,“什麼通過了?”

“試鏡啊!周導的那部《亂世》啊,咱們通過了!!!”

“真的?!”邵漣坐直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才說三句台詞就被喊停,這也能通過?

“不過,”老鄭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不過嘛,就是這個角色吧,他……”

“沒事,你盡管說。”邵漣想著,就算是刪減了戲份,他也去!

老鄭咳了一聲,才繼續說:“角色給你換了個,不是試鏡的常琥了,是個畫家,戲份比常琥重,就是吧,要脫那啥衣服,我聽導演的意思,應該是要全、全脫的。”

脫衣服?邵漣蹭地紅了臉,眼神飄忽,含含糊糊地“嗯”了聲。

他還沒在人前裸過呢,就算是鴨子本體,那也是一年四季都帶著毛的好不好!

“放心放心啊,一般拍這種戲,都會清場。”雖然覺得連《暗角鴨王》都想演的邵漣不會在意脫的事情,但老鄭腦中浮現出月光下眼神脆弱的少年,忍不住多說了兩句,“這種戲也沒什麼,很多大佬都演過,而且吧,這脫衣戲很少的,遠遠比不上《暗角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