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正廳,蔡永平站在裏麵,模樣焦慮。見沐嬌和仲寇走了進來,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了上來,衝著他們拜了拜。
“蔡大人不必拘泥於繁文縟節,今日過來,可是為了那具屍體?”仲寇招呼蔡永平坐下,同時讓小廝下去準備膳食和茶水。待小廝離開之後,蔡永平才是緩緩點頭。
“俊武皇子明鑒,下官今日前來,的確是為了岑安的屍體,但卻不是一具,是兩具。”
“哦?”
仲寇臉上多了抹玩味,便聽得蔡永平繼續往下說。“我們在京郊城外發現的屍體,確實是岑安的,此乃第一具屍體;而之前留在監牢,假裝是岑安的屍體,也從亂葬崗裏挖了出來,這是第二具。”
“雖然殿下您隻讓我徹查京郊的那具屍體,但臣下私以為這兩具屍體緊密相關,缺一不可,便擅自做主,查明兩具屍體之後,再來彙報。”
“蔡大人想得周到,我們坐下說。”仲寇點頭,將兩具屍體聯係在一起調查,乃是人之常情,當然不會責怪蔡永平的自作主張,相反還有些心疼,畢竟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這事情理清楚,委實不易。
一具屍體已經捉襟見肘,兩具屍體需要耗費的精力更是不容小覷,蔡永平又從來吹毛求疵,不肯放過一處細節,想來這幾日都是馬不停蹄。
蔡永平點頭,坐下後並未立刻開口,而是看了眼沐嬌。
他當然知道仲寇和沐嬌之間親密的關係,不過還是以眼神向仲寇請示,自己接下來的話,當真可以當著沐嬌的麵說?
“蔡大人不用防著阿嬌,但說無妨。”
仲寇看懂蔡永平眼中的遲疑,不過淡淡然地開口。他信任沐嬌,便如信任自己一般。
“好的。”蔡永平點頭,遂清了清嗓子,接著剛才的話往下。“京郊城外的屍體,經證實是岑安的。至於另外一具,因為大火已經損毀嚴重,加之京郊地動之後,災民遍布,失蹤人口者眾,要想一一排查,確定來人的身份,隻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不過下官已經吩咐下去,讓手下人徹查,應該很快便會有結果。”
“如此,便是勞煩了。”仲寇點頭,雖然信蔡永平的辦事能力,不過更清楚這件事情的難度,想來阿貓阿狗都可以被扔進牢裏,在這亂世之中,想要調查清楚,難度近乎大海撈針。
“且說說你目前的發現吧。”仲寇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沐嬌,唇角再是勾起一抹玩味,示意蔡永平繼續。
蔡永平遂是點頭,接著剛才的話往下。
“首先是死在城郊的岑安,確定並非是自殺,雖然脖頸上有悖繩子勒過的痕跡,但是身上還有多處瘀傷,應該生前被人打過,但真正的死因是中毒,是在死後才被偽裝成自殺的模樣。”
仲寇點頭,不過冷冷一笑。“岑安那廝,從來膽小如鼠,能從牢裏逃出,活著便是極好,怎麼可能想到去死?”
畢竟,他是那樣惜命。
蔡永平也是點頭,不過輕輕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如果那日不是撞見仲寇,而仲寇又把這事情交給他負責,隻怕那具屍體根本不會引起旁人的關注,很可能以自殺不了了之。
郡守的仵作,雖然很有才華,不過卻是貪生怕死,尤甚不喜麻煩。除非特別提醒,否則一律睜一隻閉一隻眼,怎麼簡單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