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她憤怒地盯著他!她打心底裏不想跟這個明目張膽展現惡麵的男人,有任何肢體接觸!
他沉默了一會,直到車身恢複正常之後,他的手依然沒有放開她,隻是開口道:“如果這次,我放任你去死,我不會再原諒自己。”
如果不知道當初淩萱死亡內情的人,恐怕會聽不懂他話裏的含義。
淩萱心跳漏了一拍,陸庭軒指的是當初淩萱跟他吵架憤怒離開之後,出了意外事故死掉的。但現在淩萱的身份是跟陸庭軒毫不相幹的淩若。
她如果對他的話有反應,那就是暴露破綻,她清了幾聲嗓子,幼圓的眼眸裏,掩下了泛起的薄霧。
車已經快開到市中心,但陸庭軒突然讓司機調轉車位:“先回別墅。讓金醫生帶著醫療器械上門。”
淩萱以去醫院就是浪費自己時間,她還要上班為由,成功說服了陸少,但他最終的妥協——把淩萱安排到自己的別墅裏住下,還是讓她無法接受的:“孤男寡女,住在一棟房裏,你覺得別人會怎麼想?我還沒結婚的好吧。”
結果助手在旁邊提點的話,讓她差點氣得暈死過去:“陸少冒著名譽受損的風險,讓您住進了,這是您的福氣,您該感謝他才是……”
他名譽受什麼損啊喂!
助手小心翼翼地看了陸少一眼,見他沒有阻止自己,又接道:“陸少有很多……玩得很好的‘女性朋友’,但就算玩得再晚,都不能在別墅住到第二天。如果讓她們知道您是特例,不僅過夜,還能長期住下來養病,估計過幾天會有不少裝屍體的女人在倒在門口,讓陸少找人救治。”
這讓淩萱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抱著胳膊,本來就因為流血造成身體僵冷,這下被他模擬的場景給嚇到之後,她的脊背都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
車很快停在別墅前,這裏養了不少名貴的花草,嬌豔欲滴的黑色花係,更是誘人。
白天噴泉沒有打開,所以院子裏格外寂靜,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
但車門被打開的一瞬,沈若雲大咧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從接觸到頭頂陽光,而光線又隨即被人影給遮擋住一半之後,從她的頭頂傳來:“軒哥,我等了你這麼久,怎麼才來啊。”
淩萱看著她,準備下車的腿,立刻就猶豫地縮了進去,她皺眉看著沈若雲,這個女人雖然嘴裏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她的眼睛卻像是毒蛇一樣,死死地盯著淩萱被包紮好的腿上。
陸庭軒沒說話,從右側的車門上下來,然後將門用力一關,繞到另一邊,卻直接被沈若雲擋住了去路,她的眼裏還殘存著通紅的血絲,估計是背地裏有悲傷地大哭過,她的嗓子也帶著幾分嘶啞:“軒哥,你看看我,我求你看我一眼。”
陸少的眉骨隆起,眼眶深邃內陷,歐式雙眼皮挑起眼尾,眼神淡漠,下意識地轉動小指的戒指。
這枚戒指來頭不小,先除去高昂的拍賣成交價不談,它出手自芬蘭的一名失去心愛妻子後轉性與同性結婚的設計師之手,他在這枚戒指中,傾訴了對無法挽回出軌妻子的無奈,對妻子的愛意太深,以至於無法得到的結果就是對女性失去了渴望,從而與喜歡自己的gay結婚。
陸少此時連一個為了讓她閃開的恥笑表情都不願給,這對一個送上門的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一個字“滾。”幾乎激怒了她所有跳動的神經:“陸庭軒,你以為我眼睛瞎了?這車裏坐的是誰?你想把車門擋住不讓我看?我偏要看!”
淩萱本來是將車門拉開一條縫之後,看見來者不對勁,就打算關上,但沈若雲死死盯著她,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她關上門,反倒引起她的懷疑,可現在正是因為她剛才沒有悄悄關上門,再次被沈若雲抓住了把柄!
沈若雲一把拉開門,拖著淩萱的胳膊,就往外拽,沈若雲的指甲很長,塗抹的是鮮豔的橘黃色,很符合她濃烈又狂拽的外向性格。
而她長如扁刀的指甲,直接嵌進了她的肉裏,淩萱皺眉,掙紮道:“沈小姐,我根本不認識你,請你不要再把我牽扯到無瓜葛的恩怨裏去。”
她已經說得很隱晦了,不是她不想撕逼,而是此時她如果跟沈若雲撕破臉皮,按照她現在毫無“靠山”撐腰來看,得罪了沈若雲,就等於是在跟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職業生涯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