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不是啊？”屠蘇蘇奇怪對方的話題怎麼轉移到說她腦子不好使, 有些一頭霧水。
薑暮雨卻是收斂起了她那種古怪又微妙的神色，轉過頭去看靈池裏的錦鯉。
“你怎麼不自己去問謝琦？”
“我這不是不敢嗎。”屠蘇蘇灑下手中的一點魚食，看著兩條錦鯉湊近來, 身上的鱗片一閃一閃, “再說若是崔平窈都知道我卻不知道，豈不是很沒麵子。”
薑暮雨聞言，忍不住又無語地歎了口氣。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 屠蘇蘇找錯重點到這個程度，也算是變相察覺到崔平窈最感興趣的是謝琦，或許這就是直覺係天才吧。
她轉念, 避而不答, 又問了屠蘇蘇另一個問題：“謝琦喜歡你嗎？”
屠蘇蘇瞬間瞪大眼睛看著她。
薑暮雨心裏倒是有些暗爽，感慨終於輪到她堵上一回屠蘇蘇的嘴巴，方才那口差點被無語到吐血的氣一下紓解了。
“這我怎麼知道，他也沒跟我說明過。”
聞言, 薑暮雨哦了一聲。
“你就‘哦’一聲算怎麼回事？所以到底是不是你也還是沒告訴我。”
說到這, 薑暮雨幽幽望向她：“那你想知道嗎？”
想知道謝琦喜不喜歡自己？
屠蘇蘇心跳驟然加快了，好像隻要想到這個問題，她就覺得麵上生熱，手腳發軟。
“是這樣的，”薑暮雨清清嗓子, 又變回溫溫柔柔的模樣, 慢條斯理道：“感情呢, 都是需要一些催化的，你也不用著急，種子隻要埋下了，就會有發芽的一天。”
“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所以這和小謝的表字到底有什麼關係？”
薑暮雨睨了她一眼, 繼續道：“謝琦還未及弱冠，就算有預備的表字，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曾聽聞，好像的確是……‘應玉’吧，想確認，你還是得自己去問他。”
屠蘇蘇：……搞半天又是白問。
“走了。”這次薑暮雨又走得十分瀟灑，但屠蘇蘇被她一番話弄得糊裏糊塗，也沒空和她多談。
轉身的薑暮雨倒是很揚眉吐氣。
她那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感情的確需要催化劑，有時候這催化劑便是誤會，隻要如今誤會的種子埋下了，遲早有爆發的一天。
就衝謝琦那悶得一批的性子，不整點大活，他們大概還有個三五年能拿來曖昧，她可等不及。
就趕緊把屠蘇蘇趕到謝琦懷裏去吧，也算是成全一對眷侶。
當然，最重要的是，屠蘇蘇和謝琦鎖上之後，她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
屠蘇蘇晚上回到院子的時候依舊有些怔怔然。
幸好小謝今日有事，並未與她一道，不然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小謝了。
奇怪，和薑暮雨的一番談話，仿佛點醒了她這幾日最深刻的顧慮。
小謝……喜歡她嗎？
雖說小謝這幾日待她十分溫柔，可她一貫知道小謝本來就是個好人，再者他們有婚約相連，或許小謝……或許小謝隻是因為他們從前的情誼，像對待朋友那樣對待她好呢？
從前小謝待她冷淡時，她隻會想著對他好，但等到小謝真地反過來也溫柔待她了，她卻開始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了。
畢竟……小謝也沒說過喜歡她。
這話會在未婚夫妻之間說嗎？還是其實這都是默認的？
但她希望小謝待她的心情和自己對他的心情是一樣的。這不光是因為她人之常情地希望自己的付出能有對等的收獲，也是因為她希望小謝能開心，隻因她知道能和自己喜歡的人長久在一起，是一件極為極為開心的事情。
可若是小謝喜歡的是別人，或者對她隻有朋友的情誼，那他們的婚約不就成了束縛嗎？
這還是屠蘇蘇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她從前隻想著她和小謝是有婚約的人，仿佛認定他們未來一定會成婚，然而等她這段時日明白了心悅與喜歡的心情，又受到崔平窈和薑暮雨的連番衝擊，才終於曉得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其實是相互喜歡。
能不能修成正果，有婚約似乎並不能，也並不應該是保票。
“小姐，我進來了？”
屠蘇蘇一收神，應了聲，小眉便推門進來了。
她不像是來找她說話的，仿佛隻是進來拿東西，但屠蘇蘇莫名覺得她的臉色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