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蘇是溜出來的。
準確的說, 大概是小眉實在看不過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她“偷偷”溜出來。
距離那日的武技比賽已經過去三日,其中她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又硬是被小眉壓著在床上歇了兩天。
她拿下了不多不少六個第一, 但代價是左臂骨折,臉上現在還掛了下頜處一塊烏青,腿腳也稍稍有些不利索。
她打得很拚命。
像是為了懲罰自己, 又像是產生了某種一定要完成目標的偏執。
畢竟她為了參加這個比賽,甚至都沒有當時馬上和小謝道歉。
屠蘇蘇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錯的離譜, 她說錯誰的名字不好, 非要說出個“謝應玉”來,即便崔明川沒有多講,她也能猜到小謝對這個名字會有多膈應。
哎,她這個腦子。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隻是她直覺, 當時小謝的狀態不大對, 看起來她隻是說錯了話,但仿佛於小謝而言,她是弄錯了什麼很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雖然她暫時還想不明白小謝到底誤會了什麼,不過反正一定是有個什麼很大的誤會。
自打她重新醒過來的那一刻,便想著要向小謝認錯解釋, 可是小眉大發雷霆, 硬是摁著她要在床上多躺兩天。
“上次淋雨便罷了!小姐您可真是翅膀硬了, 這樣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老爺夫人知道了不得氣得打您!?”
哪有那麼嚴重……屠蘇蘇有些無語,她在家打架時,不也常常折個胳膊折個腿?
不過看著沉默的李四和胖子, 以及眼睛發紅快要哭出來的小眉,她到底還是又躺了兩天。
哎,事情怎麼會這樣呢?屠蘇蘇歎口氣,第一次恍恍惚惚明白過來說書人口中的“世事無常”,你以為事情正朝著預想的方向走一切風平浪靜時,冷不丁給你來個急轉彎,突然什麼都變了模樣。
好在她還長了張嘴,還能走路,能主動去找小謝解釋。
隻是她心有惴惴,越是走越生出點近鄉情怯的意思來。
【要我說,還是你太莽了,你還不如當時直接說“謝琦”呢……】
身為旁觀者的千帆非常嘴欠地馬後炮,一想到這個屠蘇蘇就來氣:【你怎麼不說你當時沒檢查出那個包裹有問題呢?但凡我沒拿著那個包裹去比賽,能有後邊亂七八糟一堆事嗎?】
【可我最多也就隻能看看裏頭有沒有毒啊有沒有壞,誰能知道裏麵放的是寫錯的和雲陣法啊……】
不過千帆說到這,她才想起那日亂七八糟的事情,的確就是從這個什麼古怪的陣法開始。
【所以和雲陣法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千帆聞言卻是微微一頓,仿佛有什麼難處,半晌才不情不願答:【也是我的前前前主人發明的,可以用來倒逼法力回流,或者吸收別人的功力,隻是這東西限製也很多,比如得是明台清淨者抄送啦,不能被身負法力之人幹涉啦之類的……】
嘶……,屠蘇蘇聽著聽著卻漸漸覺得不對味起來,【……怎麼這什麼陣法聽著這麼邪乎呢?】,她皺眉,又問【你的主人們……是正派人士麼?】
千帆:……
但他到底最後也沒給屠蘇蘇個準信,隻是高深莫測道:【正派反派什麼的,還是要看立場吧。】
這回無語的輪到屠蘇蘇了,她突然想象,塞在自己腦子裏的說不定是什麼血債累累的邪神兵器。
千帆:……你不要胡亂猜測啊喂。
【反正等我們找到主人你就明白了,他是好人。】
他們這麼討論幾個來回,已是到了謝家宅院的門口,因為她昨晚去隔壁院子找下人打探才得知,小謝是回了老宅養病。聽說是強製被謝老太爺接回去的,至於個中還有什麼曲折,那些下人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