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崔平窈居然也站在小謝身邊。
她似乎彎著腰在小謝耳旁說了什麼，而後便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屠蘇蘇一眼，轉身離開。
屠蘇蘇：……
拳頭又硬了。
不過她把這股怒火擱置一旁，率先跑到小謝身邊。
小謝也抬起頭來。
“你的眼睛好了！”屠蘇蘇十分驚喜地發現小謝已經拆了那白絲帛，如今正睜著一雙漂亮眼睛定定看著她。
少年點了點頭。
隻是屠蘇蘇緩一步才直覺他的眉眼間有微不可查的沉鬱。
“怎麼了？不開心嗎？”屠蘇蘇推起他的輪椅，又連珠炮似的問起來：“你現在怎麼來學館了？還住在謝宅嗎？還是回隔壁院子了？”
小謝隻答了她最後一個問題：“是回你隔壁了。”
這下屠蘇蘇更加開心，有些樂滋滋道：“那往後我找你就更方便啦！”再不用跑遠去謝宅。
小謝又在她前邊點了點頭。
她推著小謝走入林中小道，一時半會誰都沒說話。
“小謝。”在這樣的沉靜裏，屠蘇蘇組織了好一會語言，才慢慢道：“我能問你個事情嗎？”
“你說。”
屠蘇蘇垂著腦袋，有些小心翼翼道：“方才謝應玉來找我，說是有入宗參觀的活動，我可以去嗎？”
她問完，便覺得周身的溫度又降了降。
方才下課耽擱了一會，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周圍的景物漸漸昏暗模糊起來。屠蘇蘇覺得不大對勁，便停下推輪椅的動作，繞過去看小謝的表情。
少年微微垂著眼睛，麵色蒼白，神情寡淡，像是沉浸在什麼思緒裏。
“小謝？”那種古怪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屠蘇蘇忍不住蹲下身去握他的手，明明是夏日，他的手卻很涼。
“你到底怎麼了？”屠蘇蘇著急起來：“我總覺得你這幾日怪怪的。”
聞言，小謝終於抬起眼睛來看她，隻是那雙眸子裏卻是黑沉沉的。
“是嗎？”他隻是聲音極輕地反問。
屠蘇蘇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又是這樣的語氣，已然知道他多半是心裏不舒服。然而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並不是真的怕小謝生氣。
她隻是怕他會難受。
“我不是故意要提起謝應玉惹你不舒服的，”屠蘇蘇皺著眉耐心解釋：“而且去參觀的事……你想去嗎？你也是第一啊，為何沒有你？我可以再去找先生評理……”
小謝還是沉沉地盯著她。
屠蘇蘇還在想著如果去找先生應該怎麼說，又準備開口，然而下一刻便被輕輕一拉，小謝攬著她的脖子抱住了她。
“對不起。”少年低低的聲音響起來：“我也不想這樣。”
屠蘇蘇一下便閉嘴了。
小謝又幽幽道：“你一定覺得我小心眼，可我好像控製不住自己。”他像是在確認屠蘇蘇的存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麵頰，嗓音微啞，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這樣的……這樣實在不討人喜歡……”
被他抱著的人卻隻覺得心中酸酸軟軟。
“那……”屠蘇蘇抿抿唇，訥訥道：“你能離崔平窈遠一點麼？”
她剛說完，便察覺到小謝頓了頓，對方隻拉開了一點距離，兩隻手依舊托著她的臉，很近地看她。
直看的屠蘇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眸子，她怕自己像是那種隨意吃飛醋的人，很快眨著眼睛補充：“她今日又來刺激我，說你明日要來上學了還卻沒告訴我……我就是很不喜歡她……”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巴。
小謝把她沒說完的話都堵進了一個幹淨溫柔的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