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蘇又回到丁字班了。
實在是有些丟臉, 還被薑暮雨這家夥嘲笑了兩句。
朝華學館開了十幾年,就沒聽過有誰去了甲字班後又被打回來的。
不過這事是哥哥提的,而且小謝居然也同意。
她再怎麼覺得丟臉, 還是得承認自己的基本功的確不紮實。但謝伯父私下安慰她說可能是因為她太能打了, 在甲字班專修武技已經練不出花來,便隻好遣她回丁字班重新修習經綸。
行,她也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吧。
自打那次的動亂之後, 開陽宗重新更名回陰陽宗,而目前的掌門人還是謝伯父,她的哥哥蘇不惑則繼續在宗門中修行, 且兼管朝華學館的一些事務。
稍顯尷尬的是, 自打小謝真正的身世披露之後,他在謝家的輩分有些微妙的錯置,之前的“父親母親”變成“大哥大嫂”,怎麼看都有些……小謝索性也避開不和他們見麵了。
另說到千帆, 雖然屠蘇蘇和千帆多少有些不舍, 但它最後還是順利回到了謝伯父的手上,隻不過它的兄弟羽令因為被小謝煉化,已經成為了小謝的半個私有物,恐怕一時難以返還。
“這次還可以。”
屠蘇蘇回神,撤開撐著臉的手, 看小謝檢查完了她這次小測的經卷。
當然還可以了, 她還是被他壓著臨考前猛看了三天, 每晚隻睡三個時辰,能不可以嗎?
就連秦若怡聽了之後都隻能幹瞪眼地“羨慕”,搖頭說這可實在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你怎麼瞧著怨氣很大似的?”小謝白玉樣的手把經卷收好摞起來,側頭看她。
小謝身上的傷已經好很多了, 雖然還是有些虛,但已經沒有什麼根本上的問題。尤其是在崔夫人去世前,告訴了談老她曾經下毒的具體藥方,談老對症下藥,小謝身上的毒也在逐步清理。
至於羽令帶來的虛弱,他如今已經將其煉化為己所用,除了還需要適應羽令可能失控的風險,平日裏於身體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隻不過就是他的腿,雖然談老說會有辦法,但還需從長計議。
哦,沒錯,崔夫人已經去世了,大概就是在她被關進地牢的一天之後,雖然關她進去之前曾經仔細檢查過她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隻是不曉得崔夫人究竟在哪裏藏了毒,第二日再去,她已經自盡了。
最傷心的大概是謝伯父。
以屠蘇蘇這種粗神經的狀態,也能感覺得到謝伯父大概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妻子。
哪怕崔夫人幾乎算是惡事做盡。
在清算她遺留在宗門內的問題時,此前那些靈池被汙染的廢液源頭也已找到。崔夫人私建了水牢,為了找到千帆羽令,用來關押可疑人員,甚至由她堅持舉辦的詩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來搜查可疑的後輩,至於近些年城中莫名失蹤的小輩,有些已經不堪折磨離開人世,有些則從水牢裏被放了出來歸家。
這自然會引起朝華城中對於宗門態度的轉變。一方麵,謝伯父和哥哥不知如何斡旋,讓崔家領下了大多數責任,避免陰陽宗的形象坍塌個徹底,因此就連崔明川都有些打蔫。
不過另一方麵,以此為契機,朝華學館自然也不如從前火爆了,至於入宗修行,更是成了一件大眾態度十分微妙的事情。
“這不盡然算壞消息,”小謝煞有介事道:“如今宗門衰弱,你重置了陰陽牌才重獲一線生機,但仍不能改變往後修行者會越來越少的局麵,這是目前的大勢,修行者和凡世中人的距離也隻會越來越大,某種程度上說,宗門的消隱是必然。”
小謝這話說的和哥哥一樣有些高深,屠蘇蘇不能說自己全聽懂了,不過聽他提起這個,她終於想起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怎麼會那麼快知道如何‘重置陰陽牌’的?咱們課上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