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怎麼啦,大爺。”夢淵半扶半抱著被他一掌打得死活不知的大漢,急匆匆地向鎮尾醫館走去,
本來以這漢子的武功,也不會如此輕鬆被夢淵放倒,但一則夢淵擺出一付熊樣,讓他低估了他的武功,一則他戴上了無影神抓-鶴翼後,鷹翅功擊破對手護身真氣的性質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不要說是這漢子,就是全盛時期的燕南天,邀月,冷不丁被他拍上一記梅花掌,都會吃個小虧,何況這個二流角色。
這時已到了酉末亥初,街上的行人稀少,一個滿頭大汗的青年,腳步沉重地扶著個醉了的大漢,正是這惡人穀中司空見慣的事。
萬春流的藥廬外,夢淵小心地屏住了呼吸,叩響了門環。
“門沒閂,進來吧。”裏麵傳出一個上了年紀的清朗聲音道。
夢淵推開門,扶著那漢子進入房中,小心地把門關上。他可是絲毫不敢小覷這位奇人,能夠在惡人穀裏把燕南天治好的神醫,根本不是隨便能夠糊弄的人物。
這是間極大的房子,四麵堆滿各式各樣的藥草,占據了屋子十之五六,其餘地方.放了十幾具火爐,爐火俱都燒得正旺,爐子上燒著的有的是銅壺,有的是銅鍋,還有的是奇形怪狀,說不出名目的紫銅器,每一件銅器中,都有一股股濃烈的藥香傳出。
夢淵粗通醫理,見識也不少,但這屋子裏的藥草,無論是堆在屋角的也好,煮在壺裏的也好,他最多也不過識得其中一二。
他放下那漢子,打量著麵前這位神醫,萬春流年過五旬,長得瘦小精悍,一頭黑發,不見絲毫花白,臉色紅潤,目光深沉,沒有絲毫表情。
他的目光先落到了那漢子身上,看了一眼,便走了過來,一把扣住了他的腕脈。
“他的病怎麼樣?”夢淵問道。
“哼,他這不是病,是傷。”萬春流一把撕開了他的上衣,一朵鮮紅欲滴的梅花,赫然印在他的右胸上方。
“他的右肺已經碎了,但肺脈還沒全斷,即使如此,他也已經廢了,好厲害的掌力,好厲害的手段。”萬春流望了夢淵一眼,象是發現了什麼,“是你幹的,如果我料想不差,閣下是為我而來?”
夢淵嗬嗬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萬神醫,小魚兒托我向您老問好。”
萬春流一愣,終於露出了幾分關心的神色,問道:“小魚兒還好嗎?”
“嗯,我看他挺順眼的,還教了他點東西。”夢淵道。
萬春流笑笑:“小魚兒雖然有些調皮,卻是個好孩子。”
夢淵點頭道:“就是學武功不太用心,雖然陰謀詭計能夠解決很多問題,但行走江湖,一身過得去的武功還是有用的。”
萬春流這才點了點頭,看著他道:“你找萬某,有什麼事?”
夢淵道:“我這次前來,一則為打聽些消息,二則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為萬神醫效勞的。”
萬春流摸了摸烏黑的胡須道:“你想知道什麼?”
夢淵道:“萬神醫可知道鐵戰的下落?”
萬春流道:“狂獅鐵戰?那瘋子並沒有來過這裏,聽說他好像是出海去了。”
夢淵點了點頭:“我和他女兒有點交情,隻是幫她問一聲罷了。另一件我想問的事是,燕大俠的傷勢,恢複得怎麼樣了?”
萬春流皺了皺眉道:“這才是你想知道的吧?”
夢淵道:“正是如此,不瞞萬神醫,現在江湖上,流傳說燕大俠當年留下了一處寶藏,很是掀起了些腥風血雨,我明察暗訪,卻覺得其中有些蹊蹺,象是有人推波助瀾一樣,我想找燕大俠求證一番。另外,燕大俠在入穀前,留下了他的骨肉,眼下也在找燕大俠的下落,最後,久仰燕大俠神劍威名,我的同伴是個學劍的,想要懇請燕大俠指點一下劍法。”
萬春流聽得有些迷糊,又追問了兩句,才明白了夢淵的來意。
“如此說來,你也算得是燕大俠的朋友,想了解一下燕大俠的傷情,看能不能為治療他做些什麼,沒錯吧。”
夢淵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心中的燕大俠,應該是那個憑三尺劍,斬盡惡人頭的燕大俠,而不是纏mian病榻的病夫,為了一瞻他昔日的風采,我做點什麼也是應該的。”